阿霓狠狠给他一耳光。
“上官嘉禾,你这是做哥哥该说的话吗?云澈是你弟弟,唯一的弟弟。也许上官家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但他没有,从来没有!如果你母亲活着看到你这样子,她会后悔把你生下来!”
他抓住越说越气,又挥过来一巴掌。手腕被他接住,嘉禾阴森森地笑了。
“哈哈,哈哈——"他轻轻把阿霓嫩白的手腕贴在脸上,笑得流泪,笑得哭起来。
“阿霓,你真说到我心里去了,我比谁都后悔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给了我什么?唯一的温情也要拿走……最后连你我也留不住……"
他握着阿霓的腕子用力咬了下去,牙齿刺穿她的皮肤,阿霓忍着剧痛,任他发泄。
这两年,他身上一定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才把他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跪着,捧着她的手腕深深痛哭。
阿霓感到他内心的绝望,他不想活,他想死。
他回松岛不是带云澈走,他是来求死。
“嘉禾,是你杀了江山海,对吗?”
第一次杀人是最难逾越的障碍,而且如果那个人和你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就更难跨越。
沉默良久,他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杀他?”
太阳完全落到山的那一边,房间骤然暗了下来,他跪在地上,把自己的身体屈到幽暗里去。
“江山海向奉州出卖消息,所以我要杀了他……"他抬起头,眼泪挂满脸颊,“你不会相信,我居然,居然……"
杀人是所有罪过中最大的罪,是不可饶恕的罪大恶极。他心底的煎熬和痛苦无时无刻折磨着他。
“嘉禾,你不要自责,江山海该死!你没有做错,你为父亲报了仇!你永远是他的儿子,永远是上官家的孩子!”
“阿霓……"他突然听到她说永远是上官家的孩子时,整个人震动了一下。他背弃掉的名字,千方百计要割去的历史。现在听起来,不知怎的让他涕泪交流,感动不已。
他的额头抵住阿霓的额头,哭着低喃:“对不起,阿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的孩子,更对不起你……"
“嘉禾——"
酸酸涩涩的眼泪好像要洗净所有的阴霾。
“肖劲锋——"
突然之间几对人马从窗、从门从天而降,他们训练有素都是一水装备优良,真枪实弹的士兵。
上官博彦带着他的兵从门口冲了进来。
几十条枪直挺挺地对着他。
“阿霓,你还好吗?”
阿霓的脸上犹然挂着泪痕,她望着博彦悲欣交集,好想扑入他的怀里大哭一场。看到他们无事,博彦的心稍感安慰。他端正枪口,大喝:“肖劲锋,把手举起来!”
好像是早知道他会来,嘉禾毫不吃惊。
他嘲笑:“上官博彦,你还是这熊样!”
“肖劲锋!”
博彦怒发冲冠,枪握得更紧。
阿霓看穿嘉禾生无可恋,一心速死,言语间不断激怒博彦。
“不要开枪,博彦。”她哭着用身体挡在嘉禾面前,“不要!”
“走开,阿霓——快走开!”博彦快急疯了,不断呼喝:“阿霓,他不是我的弟弟嘉禾,他是刽子手肖劲锋!”
“不……博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