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桌上,放着离婚协议书,霍淮康签了名,李韵宁没签。
霍时渡翻阅了一会儿,搁在原处,去中堂。
佣人端了一盆泡手的中药汤,恰好也进屋,“京哥儿自己回来的?”
他拦住,先洗了手,痞气不羁,“您想我带谁回来?”
另一个佣人递他毛巾,顺势调侃,“你去找谁了,就带谁啊!”
“杳儿啊。。。”霍时渡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孕早期,不宜大动。”
佣人笑着,“马上做父亲了,摆起谱儿了!”
他跨过门槛,霍淮康夫妇陪着老夫人在看电视,倒是没吵没闹。
“杳儿怎样了?”老夫人面朝大门,先发现了他。
“胃口一般。”他坐下,“睡眠尚可。”
“接回李家吧。”老夫人关了电视,“家里的佣人多,照顾周到。”
霍时渡模棱两可的态度,“她喜欢在哪,由着她。”
老夫人察觉不对劲了。
他发了疯似的替杳儿和孩子争名分,如今,虽然谈不上欢欢喜喜地接纳,起码霍家不反对了。
京哥儿又泄气了。
不欢喜了。
“李氏的根,烂透了。”霍时渡缓缓开口,“我要提携一批新人,管理层大换血,请示姑婆的意见。”
老夫人没意见,“你是董事长,你决定。”
他又看向霍夫人,“您邀请祝云楼夫妇和祝小姐在戏园子听戏。”
霍夫人一愣。
“我不方便亲自约。”他解释了一句。
“约出来,你露面吗?”
“当然。”霍时渡接过一碗祛火的药膳,小口喝着。
霍夫人明白了。
他服软了。
失去祝云楼的辅佐,在李氏集团孤立无援,这滋味,他尝了,才晓得如鲠在喉。
又下不来台,毕竟是堂堂的‘霍公子’,即使屈服了,也得顾及颜面。
这‘不要颜面’的差事,她去干。
“你和祝云楼修复关系,唯一的条件是娶祝卿安,你心里有数吧?”霍夫人盯着他,“万一杳儿不高兴了,她怀着孕呢,折腾出什么麻烦,你别怪我。”
“不怪您。”霍时渡一勺勺喝完药膳,慢条斯理擦拭嘴角,“杳儿那边,有保镖守着,她折腾不了。”
霍淮康神情不大好,“你考虑清楚了吗?耍了祝家一次,不能耍第二次了。”
“考虑清楚了。”霍时渡撂下汤碗。
“孩子呢?”霍淮康担忧。
“我自有打算。”
他起身,回屋了。
老夫人捻着佛珠,心头苦涩,“京哥儿是逼上绝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