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鹦鹉悠悠回道:“救不了。”让一只鹦鹉从一百四十斤的大狗嘴底下救驾,这个主人是一点不看现实吗?
露娜气得大骂:“这破鸟越来越通人性了,通人性干嘛啊,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菲尼克斯一边跑一边说:“露
娜,你的地图炮把我们也打进去了。”
修士拯救了这六个年轻人,招呼着他们:“是来旅行的?哦,格里沙,我记得你,你之前为主教拔过牙。”
格里沙上前交涉:“是的,我和朋友们爬山,想要在这借住一宿。”
修士慈和地回道:“不嫌弃环境的话就住吧,我们有的是空房间。”
露娜举起手:“我们不能白吃白住,请让我们交钱。”
修士一愣,就看到六个人都掏了口袋,交了数量一样的瑞士法郎给他,然后在格里沙的殷切恳求下,修士还是带他们摸到了小圣伯纳。
罗恩第一次靠近毛绒绒,在哥哥姐姐们鼓励的目光中,他试探着抱起小狗,呼吸时不见不适,他面露欣喜:“好肥的狗,浑身都是奶膘,抱起来软软的,好可爱!”
秦追半蹲着拍弟弟的脑袋:“你家里还是要继续注意干净,也不要养宠物,但只要以后注意点,你的哮喘应该不会再发作了。”
罗恩重重点头:“嗯!”
他们带了野餐时铺在地上的桌布,找了棵红得如红烧云、树龄许是有几十年的枫树下坐好,坐在桌布上吹着山上凉爽的秋风。
接着大家分工,格里沙建灶架锅,露娜和瑞德去捡柴火,秦追、菲尼克斯去溪水边清洗食材和取水,罗恩跟知惠去采集随便什么东西,野果可以,好看的树叶也可以,之后他们可以做书签。
但是不许采菌子,秦追在知惠的爪子伸向色彩艳丽的蘑菇时厉声喝道:“不许碰!红伞伞白杆杆,吃完是要躺板板的晓得不?”
知惠的手一拐,探向隔壁。
秦追:“蓝伞伞也不行!”
最后知惠只能摘些野菜回来,加上他们带过来的鸡蛋、肉类和面食,煮了热乎乎一大锅,吃完以后将灶火熄灭,用石头围好后,又泼了水,确保不会一不小心就把阿尔卑斯烧了。
吃饱喝足,收拾好东西,大伙躺在桌布上,秦追悠闲道:“感觉以前都没这么悠哉过。”
露娜笑他:“是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我就没见过谁像你一样,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惦记着找工作,然后送妹妹读书,总觉得你背后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
秦追回道:“那是生存危机,你这位少庄主是理解不了的。”
露娜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不理解的?也许我一直以来也被印加人的生存状况追着跑呢。”
知惠吐槽:“我是被作业追着跑,昨天我和简姨说我们今天要一起出门玩,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小知惠的作业写了没有,为什么所有人都关注我的作业啊!”
大家一起笑起来。
菲尼克斯想起正在苏黎世郊区建起的药厂,心想,虽然申请的专利能维持的时间有限,但寅寅可以通过这笔专利赚到很大一笔,他和知惠以后不管去哪里求学,费用都够了。
罗恩也想着考大学的事情。
格里沙侧过脸,剔透的眼眸映着秦追的笑意,什么也没说,只是又
看向天空。
如果这样的幸福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如果更多的人可以享有这样的幸福就好了,终有一天,工人、农民、医生、教师……很多被压迫着的、痛苦的人可以幸福的活着。
到时候,他的兄弟姐妹们,他的妈妈和舅舅、他的老师、朋友,最重要的是寅寅,他们会生活在这样幸福的天空之下,没有阴霾,享受春夏秋冬不同风味的晴雨,走到哪里都不怕遭遇战争,没有歧视,没有饥饿。
格里沙年轻的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是为了这样的未来,那么为之战斗直到死去也是值得的,他推一把,后来者再推一把,那样的世界终将到来,寅寅是学中医的,他很清楚如何保护自己的健康,以后可以活很久,一定能等到那个世界到来的一天。
这一刻,格里沙坚定了内心的信仰,他成为了一个抱着悲观的心却选择勇者之路的、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
一阵风刮过来,吹得红枫如火雨落下,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他们的脸上,格里沙趁着摘叶子时在眼角抹去湿意。
秦追从左眼摘下一片叶子:“这叶子真不懂事。”
“还有更不懂事的呢。”露娜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托起一大把枫叶朝他们身上撒,“哇!看招!”
罗恩吓得吱哇乱叫,随即也抓起一把枫叶丢了回去。
连罗恩都敢还手,何况其他人了,六个人笑着、叫着,争相将枫叶撒得更高,无差别攻击另外五人,瑞德在火雨中穿梭,鲜红的翅膀展开,掠过秦追的脸颊时,惊得他往后一退,被格里沙从后方托住。
他的腰只被环绕一刹,待他站稳后便松开,接着他就被罗恩的枫叶砸了满脸,气得撸起袖子就是干,来不及分辨心跳因何缘由加快。
这场大战打到最后没有赢家,大家都灰头土脸地倒在地上打滚,你踢我一脚,我踹你一下,用的力气不大,主要是为了在对方的裤子上多加一个脚印。
露娜闹了一场,瑞德落在她身侧,她便轻柔地抚摸着瑞德的背脊,感叹道:“要是在阿根廷就好了,我带你们去海岸线看企鹅、海豹、鲸鱼,还可以一起打水仗,用沙子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