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专门用于联络的信号弹,发出的声响和动静,哪怕相隔十几里也都能听到。
“忘了。”
闵风说半天,结果就得到他们公子一句很不走心的‘忘了’。
他哑然,张嘴还要说,被一旁的徐观拦住,说了声‘公子您好好休息’,就扯着他下了马车。
“徐老您拽我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你个榆木脑袋,之前还说教我,我看你现在脑子是进水了!没看到公子不想说,你还在那一直喋喋不休!”
“我只是想问公子信号弹的事,有什么啊?公子为什么不想说?”闵风有些懵,一时没有转过圈。
“总之,现在公子需要休息,这些事等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去给公子熬药,你看着点,别让人吵到了公子。”他叮嘱了几句,随即转身去忙了。
闵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老实守在车前。
忽然,他脑子里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公子没发信号弹,不会是因为……?
不不不!肯定不可能!
他忙甩开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压下心底的惊疑不定。
只是脸色却忽明忽暗,好不精彩。
……
沈倾权再次醒来,天都黑了。
她直接睡了一天。
醒来后,整个人还是蔫蔫的,提不起力气来。她此次病的来势汹汹,感觉没个两三日恐怕好不了。
很快,阿娘就进来,端了些吃的,她简单用了点,实在没胃口。阿娘也没勉强,让她等等喝了药再睡会。
她靠在枕头上,脸色还泛着白。
小弟和六妹妹他们陪着她,同时跟她说了队伍的状况。她时不时问了句,他们都一一回答。
幸好因为她昨晚提前察觉,队伍没有出现大的伤亡。只是有人被砸伤,或是冻伤,但没有死人。只是马跑了大半,丁泰带人正在附近搜寻,已经找回了十几匹。
还有他们的物资,也损毁了些,但绝大多数还是好的。
二叔的腿被划伤,黄伯已经给他上了药也包扎好,现在正在车内休息。
其他受伤的人也是。
总归,是有惊无险。
但有些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我听大哥哥说,薛贵的人冻死了好多,还有差役也死了不少。最惨的是那些犯人,原本就穿的单薄,一路上饥寒交迫,听说昨晚好些人直接都睡死过去,就再没醒过来……”
沈宇寰说着,不由露出后怕的表情。
他偷偷跟上去看了,路边全都是冻死的人。他们好多都保持着入睡的姿势,身上破破烂烂的,直接被冻成了冰雕。
有的死相很恐怖,身体发青,眼睛,鼻子,耳朵周围全是血。年龄小的有的还不到十岁……
想到这,他的脸不由白了白。
手中一暖,他对上阿姐关切的眼睛,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阿姐,我没事,就是觉得……人命好脆弱。”
六妹妹也不由握住他,带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