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天枢殿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是一座仿佛笼罩在云端里的大殿,通体雪白,唯有门匾上,写着三个青黑色大字,“天枢殿”。
“天枢殿是宗门的权力核心,是掌门真人处置日常事务的地方,一般来说,筑基期极其以下的弟子,几乎不会经常到这里来。”谭剑青介绍道:“寻常弟子若是有事,都是直接去执事殿。当然,若是碰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是直接去执法堂了!”
江蓠点了点头,她还记得,身份玉简的地图上表明了,执法堂也在天枢峰,不过,却是在天枢峰的背阴面!那是一座通体玄黑色的大殿,门前摆着一座狴犴雕像。
狴犴是龙之九子之一,在传说故事里,是执掌刑罚,象征着公正和道义的神兽,这样一尊塑像摆在门前,却也彰显了执法堂的功用。
“每年年末,门派中的内门和外门都有一次比试,这样的比试就是在天枢殿的演武堂里举行!”谭剑青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每个月的月中,各个山峰的峰主和几乎所有的金丹期真人,都要在天枢殿中议事,商量各个峰头的资源配比等事情!天枢峰的峰主便是掌门真人了,我那师尊是元婴期修为,其实是太子长老,算不得峰主!”
江蓠知道,元婴期的真君是门派的镇山之宝,一般都是专心于修炼,不问外事,而真正打理日常事务的高层,都是金丹期的真人。至于掌门这个职位,通常都是由一些进阶希望不大,不打算专注于修行的人担任。但凤梓暄是个异类,他的修炼天赋不逊色于君羽,却偏偏接掌了掌门之位。
据说,这是因为凤梓暄的父亲是上一任掌门,还是一位成功突破金丹期,进阶元婴期,又突破了元婴期,顺利飞升的掌门。而凤梓暄似乎是打算子承父业了,在二十年前就接掌了太玄门。
谭剑青带着江蓠步上云阶,向着十九级台阶上的殿门走去。但将要进门时,他险些和一个身着红衣的美貌女修撞了个正着。
“师姐?”谭剑青拉着江蓠一个闪身,在门口站定,有点儿小心地笑了笑,说道:“师姐这是又来找掌门真人叙旧了?瞧师姐这模样,好像是又被拒绝了?”
红衣女修柳眉一立,毫不客气道:“怎么着,听小师弟这话,看来是打算替师姐说情了?若是如此的话,就快点儿进去吧,若是能让掌门真人点了头,师姐这里重重有赏!”
谭剑青耸了耸肩,颇有几分同情道:“掌门真人的脾性,师姐又不是不知道!得了,师姐还是说说,你方才向掌门真人提了什么要求吧!”
红衣女修的怒气散的倒是快,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是听说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姑娘吗?我听说,他打算把这个小姑娘养在身边教导,咦,那小姑娘不会就是你身边这个吧?”
江蓠行了个晚辈里,笑道:“江蓠见过师叔!”
红衣女修以审视地目光扫了江蓠几眼,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啊,掌门真人怎么就看中了你呢?”
江蓠没有说话,却也不怎么恼怒,谭剑青打了个哈哈,说道:“师姐,这是君羽道君自己收下的弟子,掌门不过是偶然遇上了,顺手带了回来罢了,并不是掌门真人看中的弟子!”
红衣女修慢慢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好感,淡淡说道:“我知道,君羽道君几年前收下的弟子,将来的女剑修!不过,师弟你倒像是对这小姑娘很感兴趣的模样啊。”
谭剑青笑了笑,说道:“师弟只是奉了掌门真人的命令行事,如此而已。哦,这大概是师弟最后一次作为执事殿的掌事,接引新弟子入门了!日后,只怕是没有时间做这种轻省差事了!”
“哦?”红衣女子微微扬了扬眉,说道:“好啊,小师弟,你终于打算把精力都放在修炼上了?若是我爹知道了,指定要高兴!他可是和你不知提了多少次,让你收收玩心,务点儿正业呢!”
谭剑青摇了摇头,说道:“等到明天早晨,这事儿只怕就要传遍了,师弟离开了执事殿之后,只怕也来不及回玉水峰。掌门真人打算把师弟调到执法堂,做执法堂处理庶务左掌事!”
“什么?”红衣女修的长眉又立了起来:“原以为你是打算改邪归正,就此从良了呢,原来你根本是打算在歧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了?小师弟,信不信,我爹若是知道了此事,只怕会真的把你逐出山门!咱们玉水峰上上下下都是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哪里热闹哪里钻的异类呢?”
“别!”谭剑青忙摆了摆手,说道:“师姐啊,你看,这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掌门真人传下了钧命,我还能抗命不成?您要是不服气啊,就别去寻师尊吹枕边风了,还是去寻掌门真人理论去吧!你看啊,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找借口去欣赏掌门真人的无限风华了,不是吗?”
“死小子,你胡说什么呢?现在连你师姐都编排上了,被我爹围着山门追杀了一次还不够,还想被师姐追杀一次不成!”红衣女子脸上微红,做势就要挽袖子打人。
谭剑青倒是见机得快,立马揪住了江蓠的衣裳,一溜烟闪进了天枢殿中。
进了大殿后,入眼是一个正厅,正厅的三面各有一条长廊,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
身份玉简中虽然标注了天枢殿的位置,却不曾仔细描绘过天书殿里的结构。谭剑青引着江蓠拐进左边的大殿,一边走一边说道:“方才那位女修是我师尊的女儿,虽然看上去脾气差了点儿,说话难听了一点儿,性子也粗鲁了一点儿,脑袋的反应也慢了一点儿,但心肠还算好!”
江蓠笑了笑,她想,那红衣女修若是听到了谭剑青此时的评价,只怕还要才“粗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