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容娴雅地笑了笑,说道:“篱儿妹妹说笑了,我们也不是有多么深的交情,只是在一起说过几句话罢了!绮儿师妹,虽然说输了第一场比试,或许会让师尊失望,但你毕竟年纪小,他应当会体谅你的!”
江绮冷“哼”了一声,说道:“师尊若是知道,师姐居然如此关照师妹的话,想必会更加失望!你这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本事,师妹算是领教了!”
秦月容面上顿时添了委屈之色:“师妹如此说,而是误会师姐了!听你这话中的意思,倒像是在说,你之所以会输了比试,全是师姐在背后捣鬼的原因似的!师姐又不是谢家人,何苦要在你们谢家小比的事情上做手脚呢?”
她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高,话中的委屈之意昭然若揭,引得周围不少人举目观看。结果,他们看到的,就是江绮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以及秦月容娴雅中含着委屈,淸贵中透着难过的模样。
“哼,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江绮见此,心中越发不忿,还要再驳斥,却被江蓠拉住了。
江蓠说道:“阿姐,我正有一事想和你商量呢,咱们去别处说话,可好?”
江绮纵然恼怒,却也不愿当众拂了妹妹的面子,暗自压住了火气,点了点头,冷着脸拉着江蓠去了别处。
“师妹?”秦月容想追上去,却被谢子俊拦在了面前。
谢子俊面上含着温和的笑容,说道:“秦家表姐,子俊先前偶尔听几个下人嚼舌头,提起了一件事,心里觉得奇怪,正想向表姐打探一番!”
秦月容摇了摇嘴唇,问:“子俊表弟想问什么?我不过是一个谢家的表亲,如何能管得了你们谢家下人说什么闲话?”
谢子俊笑了笑,说道:“这事儿却是与秦家关系不浅,表姐,咱们寻个无人的地方说话,如何?”
秦月容怀疑地瞧着谢子俊,却根本瞧不出什么端倪来,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只盼着子俊表弟言之有物,莫凭空挥霍时间!”
谢子俊点了点头,面上一派笃定和从容:“这是自然,定然会让表姐不虚此行!”
两人走出热闹的人群,走出了悟道堂面积广阔的庭院,来到了院墙外的一株大柳树下。谢子俊说道:“祖父出事前的一个月中,长房的秦夫人和二房的程夫人都去看过祖父,这事儿月容表姐可知情?”
秦月容面色微微一变,说道:“这是你们谢家的事情,我如何能知晓?”
谢子俊又道:“据我所知,秦夫人去看望祖父的时候,带去了一样礼物,是一粒能让人直接结丹的丹药,名叫凝华丹。据说,这一粒丹药本是秦家送给出嫁的女儿,也就是我那位嫡母秦夫人的,秦家希望用这一粒丹药,让自家的女婿,也就是我父亲得以继承家主之位,是不是?”
这事儿其实是他偶然间听两个嫡母身边的侍女说起的,当时没留心,一门心思沉浸在资质全失带来的绝望之中,如今想起来,方觉察到此中的玄机来。
秦月容的瞳孔微微一缩:“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暗示我,秦家故意送了一枚有问题的凝华丹,好让你家祖父提前结丹,然后一命呜呼吗?”
谢子俊淡淡一笑,笑容中却透出了几分刀锋一样的凛冽:“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不过,这事儿我那父亲却是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的,如果我把这事儿告诉他的话,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秦月容肩膀一颤,面上的娴静几乎维持不住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谢子俊,秦家从来就没有送出过什么凝华丹!你若是想造谣生事的话,最好好生想一想,得罪了秦家是什么后果!”
事实上,谢晋安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谢子俊心里头也不清楚。他方才所说的话,都是试探而已。但看秦月容的表现,便知道谢晋安的确不知道此事。
他的笑意深了深,眼中透出一丝讥诮来:“到了人前的时候,如果我再加上一句,这事儿是你告诉我的呢?谢家或许不会冒着得罪秦家的风险,保护我一个资质平平的谢子俊,可是,作为一个泄露家族秘密的后辈,你秦月容又会落得个什么好下场呢?”
说到这里,谢子俊的声音顿了顿,说道:“秦月容,在这件事情上,我谢子俊不怕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可是,你秦月容,敢把自己的前途都赔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