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太空世界,血月飞船已经开始大面积解体,巨脑挣扎着还在强行工作,但是病毒的感染已经让它不断收缩和颤抖,所剩的时间,和血月飞船内部的空气一样,正在飞快流逝。
“血月文明的子民们!”飞船内部巨大的广场上,元首愤怒的声音吼起,他那狰狞扭曲的面部表情投影在身后的巨墙上,眼前,是所剩下还拥有躯体的不到五万臣民。
“那些愚蠢的地球人,无视血月文明的恩惠,以蝼蚁之力妄图阻挡历史前进的步伐,实在是愚不可及,更为可恨的是我们竟然出现了内部的叛徒,这是血月文明发展史上闻所未闻的意外!我们之前的种种妥协和退让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了,血月文明必须拿出自己的态度,以最短的时间,消灭地球文明,这一场仗,我们打得太小心了……我宣布,立刻下载所有储存的血月人的意识,以个人脑力凝聚血月飞船解体的部分,组成末日战队飞赴地球,实施全面占领,对所有遇到的地球人类,杀无赦!”
“是!”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整齐划一地喊出来,随后整个血月文明运动起来,抢在巨脑彻底崩溃之前,将微型的意识下载器接到系统中,下载一个血月人的意识,然后凭借个人的脑波感应能力,凝聚已经飞散的血月飞船材料,结成新的金属身体,然后爬进机械蜻蜓当中,起飞,像一群蝗虫般冲向地球……
“低空!低空躲避!”运输机长摘下耳机对飞机驾驶员高声吼着,庞大而笨重的运输机在城市楼群之间穿行,掠过高层建筑的楼顶,呼啸着钻过小巷,忽然又拉高,急转,闪过远处城市中心的飞碟群……
全球杀戮正在展开,城市居民无处可逃,全世界人口在迅速下降,街头上布满尸体,人群仓皇逃窜,十难活一。
最终,运输机在莫斯科红场降落,贴着西侧的克里姆林宫红色外墙滑行了一段时间,机上颠簸得厉害,宋小葭差点吐了。
刚钻出飞机,每个人的嘴里就喷出了浓重的白气,好冷,俄罗斯零下十八度的天气让大家的皮肤瞬间收紧,郝志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心里嘀咕:想不到血月人的身体也能感觉到冷!
整个宏伟的红场上空无一人,以往戒备森严的克里姆林宫也已经大门敞开通行无阻,但没人敢进去,这里已经是一个私人地盘,一个人的后花园,他独自霸占着这巨大辉煌的宫殿,谁敢擅入都是死路一条。
幽灵像个君王一样,斜靠在圣安德鲁大厅前端的王座上,头戴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皇冠,披着一条金色的绒毯,笑看迎面走进来的一帮人。
“欢迎……光临寒舍!”幽灵热情地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幽灵!”宋小葭鄙夷地看了看他,“你还真把这地方当作你家了?厚颜无耻!”
“啧啧啧……小女神说话很难听哦!”幽灵一根手指晃了晃,笑道,“这里,很漂亮不是吗?”
确实,这大厅十几米挑高的空间,花团锦簇雕梁画栋,全部以赤粉和金色为主题雕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花纹,巨大的水晶吊灯在如镜般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出清晰的影子,地面上蓝白色手工编织的通道地毯干净素雅,与繁复华丽的大厅装饰相映成趣,大厅两边的窗子上装饰的都是五彩艺术玻璃,十米长的蓝色丝绒窗帘直垂到地面,系着金色的丝带。
“你,真的要在这里做自己的一代君王?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么巨大的房子和上千个房间,你也不怕半夜闹鬼!”宋小葭没好气地说。
“哈哈,我自己本身就是鬼,作为先前谈好的条件,整个俄罗斯和西伯利亚地区,都是我的私人属地,你们人类军政府无权干涉,就连血月,也无可奈何,哦?你们还带来了三个血月的代表,看来这次登门拜访,必有来意啊?”幽灵阴阳怪气地说。
“你见过血月人?”宋小葭一愣。
“那是自然,作为惟一一个可以跃迁空间的人,我是曙光组织和血月谈判的代表,去过几次,也还认识几个朋友,喏,27883号不是吗?如果不是我私下里小小的提醒,让他停止思想下载,他现在还在血月体制内部当麻木的小蚂蚁呢!”
星尘冲他笑了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怎么?你不是很能说话的嘛?”幽灵奇怪地问。
“他们几个的声带被血月元首摘去了!作为背叛的惩罚……”乐乐说,“我的血液暂时也帮不了他们,自顾不暇。”
“哦?哈哈,那倒是巧了,今天早上刚好有几个老朋友来拜访……”幽灵乐呵呵地打了个响指,从大厅的一边角门,陆续走进来几个人,竟然是曙光组织的分堂堂主们,毒蜂、吃货、分子、医生、响尾和厨师六人,以前的敌人,现在的朋友。
“你们几个怎么也跑来了?”宋小葭眼珠骨碌一转。
毒蜂依旧扭着他那条纤细的水蛇腰,捏着娘娘腔的嗓子尖声叫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啦,社长好不容易说服你们加入曙光,可是还没回到总部你们就半路去参加什么‘战后首脑峰会’,他们要考虑以后的事,咱们组织也要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于是社长就派我们几个来找找幽灵部长,看能不能借一块地,在末日后世界给曙光组织的居民们过日子用,顺便在这等着你们……”
“等我们?”宋小葭吐了吐舌头,“对了,曙光组织里有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者,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哎哟,这还用得着能力者看嘛,血月,地球人类和曙光组织都盯着幽灵部长手里的重武器呢,谁争取到了他,谁就拥有末日世界的话语权!”毒蜂兰花小指朝宝座上一挥,“毕竟部长一直都是咱们曙光的人,哪有自己人不帮自己人的道理?是吧?”
幽灵冷冷地笑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