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他们跟八王是久打交道,深知这位王爷性情温和,是但能容人且容人,凡事但有一线之路,他肯定不愿意把事情给做绝喽。要不怎么叫八贤王呢?现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老人家这一次是真动怒了。
想到这里,蒋平哈着腰在轿内站起身儿,而后撩衣服,噗通就给八王跪下了。
八王就是一皱眉,蒋平,你这是何意?
哎呀,王驾,卑职有罪啊!
你何罪之有?起来说话!
王驾不赦免蒋平的罪过,蒋平不敢起身!
八王把袍袖一抖,蒋平,只要你没有犯了国法王章,其他的那都没什么,你我既是君臣,也是朋友,你懂本王的意思吗?说吧,只要你没违犯国法,其他罪责,本王一概赦免。
呃,谢王驾抬爱,王驾,卑职,犯了欺君之罪,欺骗了王驾千岁。
噢?蒋平,你对本王说了谎话。
呃,蒋平缩着脖子,低声儿回了一句,是,卑职有罪!
八王闻听,先是把脸往下一沉,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儿,因为他就知道,蒋平他们即便是欺骗自个儿,那也绝对没有恶意。
这么想着,八王就说,蒋平,你且说说,你是如何欺骗了本王,待孤听完,再决定是否赦免于你?
呃,是!王驾容禀,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回事,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
那位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咱前文书已经说过了,就是房书安杀将夺权,用天子剑斩了甘世英,而后率军奔袭原州城,一举全歼五万西夏贼兵的事儿,那么蒋平就是把这段事情,详详细细给八王讲说了一遍。书不重叙,咱不必再细说。
且说,八王听完这段话,当场就愣在那儿了,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直觉的像做梦一般,这个冲击力太大了,比方才蒋平说秦州城危在旦夕的事儿,来的还要劲儿大。
蒋平是眼瞅着,八王愣怔了好半晌,而后一语不发,脸上的肉颤抖着,眼泪儿下来了。
额,王驾,王驾,您老人家怎么样,可别吓坏了卑职?
呵呵呵,呵呵呵呵,八王是笑中带泪,哭中带笑,被蒋平这半天翻过来倒过去的一阵儿忽悠,把个老王子给调理的都有些魔怔了。
蒋平龇着牙,瞪着小眼珠儿,耸着肩膀头儿,呃,王驾,不知,不知您老人家怎么样?
呵呵呵,蒋平啊,唉呀,你小子也太损点儿了,我这把老骨头,能经得住你这么一惊一乍吗?说着八王还用袍袖拭了拭眼泪儿。
呃,卑职有罪。蒋平把脑袋往下一低。
嗯,起来吧,这么一说,房书安没被包大人给斩了,而是眼下正关在秦州大牢?
呃,正是!
嗯,秦州城也没有刀兵之灾?
稳如泰山。
嗯,那就好啊,呵呵呵,本王早就觉着房书安乃是个大才,今日听你这么一说,嗯,书安果然是为朝廷立下了汗马的功劳。
那么说,王驾是不怪房书安擅自斩杀甘世英了?
哼,这个甘世英,损兵折将,死有余辜,书安又何罪之有?
呃,王驾,可书安眼下还在秦州大牢呢,身上还带着伤呢,接下来还得处十年流刑,王驾,这样的人才被发配到地方,那不是朝廷的损失吗?
嗯,蒋平,你说的这些,本王都明白。你不就是想让本王多在包大人面前美言,好从宽发落书安吗?嗨呀,蒋平,亏你跟了包大人这许久,难道你还不明白包大人只认法理,不认人情吗?在包大人这儿说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哇。不过呢,待孤回到了东京,一定力谏圣上,让他免了书安的罪责,最好能够予以嘉奖,也不枉书安挨这一顿棍棒之苦。
蒋平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八王这么一说,蒋平连连磕头,咚咚咚,咚咚咚,卑职代书安谢过王驾千岁。
诶,蒋平,快起来吧。
蒋平起身坐下,这时候再看八王的脸色儿,方才的那股愁容早已不见,眼下是眉飞色舞,感觉着像年轻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