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没有勇气开口问她,夜临风私通秦晚的那些信笺,此时在哪儿。
凤绾衣换上了件干净的长衫,没急着去用膳,而是提笔写了封密信,将南枫叫到屋中。
“这封信你偷偷送去春风苑,莫要被鸾煌和雁大哥知道。”
“小姐?”南枫很是不解,何事竟要瞒着定北王?
凤绾衣没有多做解释:“照我的话去办。”
她断不会害他,只是有些事,他不知比知道要好。
见她态度强硬南枫没再追问,当即将密信揣好,出门办事去了。
凤绾衣幽幽叹息一声,神色疲惫地靠在了椅中。
但愿事后,雁大哥和鸾煌莫要怪她啊。
次日清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整座皇都仿佛被朦胧的雨雾笼罩着,夜鸾煌本是想早点进宫,好为凤绾衣解了蛊毒,但她却并不着急。
“等早朝过了再进宫不迟。”
秦苏刚重回宫廷,今日的早朝势必要轮番清洗一批朝臣,待晚些时候入宫才是绝佳的时机。
两人在屋中享用过早膳,又谈笑一阵子,直至未时,才不紧不慢地出发。
“小煌煌,绾衣,你们等等我啊。”
刚下楼,还未步出客栈,雁漠北就从三楼追了下来。
“我和你们一起去。”他可不想留在客栈被花蝶衣那丫头缠着。
“回来以后,又想被花蝶衣逼问去向?”凤绾衣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她不说还好,一说,雁漠北满肚子的苦水噼里啪啦就往外倒。
他只顾着倾诉,却是没瞧见凤绾衣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愧疚。
“好了,要想去,那就一并走吧。”她转瞬就将外露的情绪压下,同意带他入宫。
夜鸾煌不动声色地凝视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想问她方才的异色是为何,然,看着她与往常无异的模样,便将疑问摁在了心底。
有施艳昨日赐予的令牌,凤绾衣三人畅通无阻地步入禁宫,高低错落的精湛殿宇仍静静矗立在雨帘内,但这漫天雨水却冲不散空气里弥漫的淡淡血腥味。
偶有宫人从廊中经过,神色莫不是凝重、惶恐。
凤绾衣不用猜也能明了他们的恐惧因何而来,定是昨夜施艳铁血手腕清剿宫中秦晚的爪牙所致。
“啧啧,不知死了多少人才会有这么浓的气味。”雁漠北一脸唏嘘。
凤绾衣轻声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皇权争斗向来如此,要怨,只能怨他们跟错了主子,招来这杀身之祸。”
她神色凉薄,全无半分不忍。
“权势有那么好吗?费尽心机争夺那把椅子,每天不是被奏折累死,就是被民生烦死,哪有在江湖上逍遥自在来得舒坦?”雁漠北表示难以理解如秦晚这等争权者的想法,亦无法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