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将信接了过去,颤抖着手打开那封处在极度绝望中的我写的血书。
我淡淡地念出信封最后一句:「臻臻自知从前娇纵,只求父皇能给臻臻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求父皇接回臻臻。」
一向威严的父皇此时竟落了泪,真稀奇。
可我却没有一丝动容。
我拉下衣袖,身子笔直地跪下。
父皇见状想来扶我:
「你这是做什么?」
我按住了他的手,抬眸看他:
「还有一事,需要父皇明了。」
我看了眼顾将军,他便下去将人带了上来。
父皇看向那老妇人,脸上露出迷茫。
贵妃一下就瞪大了眼,跌坐在地上不起,眼睛直直地看着那老妇人。
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跪下:
「草民菊娘,叩见圣上。」
菊娘是当初负责母后生产的医女,母后难产仙逝后被发配到了极北,遇到了后来前去为质的我。
一次偶然,我救下了遇害的她,才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母后的难产全是因为菊娘提前给母后喝了催产的药,过程中又喝了活血化瘀的药才导致血崩而亡。
事后她带着贵妃赏给她的金银跟着官队来到极北,却不想会造灭口。
菊娘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完后,父皇直接晕了过去。
父皇再次醒来时,只有我服侍在旁。
他红着眼问我:「臻臻,你恨父皇吗?」
我仍垂着眼眸,没有看他。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热泪从眼眶内流了出来。
「是啊,怎会不恨啊!」
我没有说话,倒了一杯茶过去,扶着他起身喝了一口。
他握着我的手,我这才抬眸去看他。
他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鬓边生出许多白发,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