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退后两步,被楚定江抱住。
“我回来是有话想说。”安久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嗡嗡。
“我已意会。”楚定江声音中略带笑意,“不必言之于口。”
倒不是真的知道安久想说什么,只是猜准了从她嘴里恐怕说不出什么缠绵的话儿,还不如让他自己想象。
“我想说,因为我觉得很有深度,有深情。”安久坚持道。
楚定江无奈点点头。
“前些日,我看莫思归给楼明月写了一句话。”安久道。
听到是莫思归所写,楚定江就有了一种更糟糕的预感。
“生当复归来,死作长相思。”安久心里头有点小得意,“如何,是否很符合此情此景?”
“……”楚定江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放心吧,我一般死不了。”
他明白个中缠绵之意,亦了解了安久想表达的意思,但此话真的不怎么好听!所以说,意会果然是与安久最好的交流方式。
“那我走了。”安久冲他展颜一笑,飞快蹿出十几丈。
安久不会轻功,在奔跑的动作虽然迅捷,但并不是踏波无痕的轻盈,乍看上去倒像是雪地里奔跑的狐狸。
楚定江含笑目送,周身罡气渐渐充盈,再次隔开大雪。
雪密密倾落,郊外的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安久到了长亭附近,远远便瞧见几个人还有几匹马,隋云珠他们轻功极佳,竟是比她更先一步到达。
而久未相见的凌子岳也在其中,厚实的衣物包裹着劲瘦的身躯,没有了在边关时那股利剑脱鞘般锐不可当的气势。
“走吧。”隋云珠道。
几人翻身上马,冒雪顺着官道一路奔驰。
行出十几里之后,早已不见片雪。这边也是阴天,但并未下雪。
策马赶了两天一夜的路,几人才在一处破庙暂歇。
隋云珠点了火堆,把带的干粮架在火上烤,也算是吃了口热食。
李擎之把一块饼子塞到凌子岳手里,见他神色郁郁,迟迟不吃,出言劝慰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莫垮了身子才是。”
凌子岳点头,咬了一口饼,神色却未见丝毫好转。
李擎之正要再劝时,被隋云珠拉住。
对于李擎之这种孤身隐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只要能光明正大的上战场杀敌,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然而,只有真正走到那一步,才会明白事情不是想象那么简单。
凌子岳一个人活了,可是他的妻儿全都被赐了一盅毒酒,葬身牢狱。
圣上“恩典”,给留了全尸。
身犹在,心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