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溅起水渍,轮子挤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马车并未疾驰而是缓缓驶去,而后拐了个弯,钻进了一条叫巡河的巷子。
七族的人暗喜,眼前这条深巷是个平民区,尽头的地方便是一条大河渡口,人少僻静,又无退路,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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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机会稍纵即逝,领头的高手心一横,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人纷纷黑巾遮面,踩着巷子两边的高墙而走,暗暗围住了那辆行驶不快的马车。
他们在等待一个信号,一个杀人的信号。杀手头子缓缓举起右手,微握成拳,低声道:“准备!”
然而领头的杀手的手却未挥下,他瞳孔微缩,面露异色地看着眼前的诡异一幕。
那马车自己停了下来,马儿轻轻地喷鼻两声,低下头去在地上找起野草吃。
杀手头子心头大惊,反应极快,难道是暴露了?还是调虎离山?又或是金蝉脱壳?
容不得他多想,他必须做出反应,手中先前僵硬的手下一刻猛然挥下,杀手们心领神会,抽剑而出,将马车团团围住。
这时巷子口的尽头,江面之上吹起一阵晚风,将马车车帘吹起,杀手们抬眼望去,一袭白衣左手扶着黑虎头长刀,右手拿着一壶洋河大曲,半倚在车栏处开怀痛饮起来。
南宫少卿面色微微泛红,眼神却寒意逼人,伴着天边的血一般的日暮渐渐消失在巷子尽头,凉风有信,杀意无边。
————
当族中高手回到拍卖商行禀报的时候,张家族长眉间紧缩,心头大凛,他怎么也没想到马车里竟然只剩下了那个杀性重的白衣少年,那么三号房里剩下的人去了哪里?
谋划这一切的那个人又去了哪里?他们是如何离开这里的?
一系列的疑问涌进了他的脑海里,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发痒的眉心,心情愈发沉重。
他微微眯眼,咳嗽一声,问道:“邱家的人有什么异动没有?其余几族呢?”
族中高手微愣,反应过来,应道:“禀族长,七族的高手都去了。”
张通神思恍惚,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图青越呢?”
那名族中高手有些意外听到这个名字,族长为什么提起那名江南七望族之中唯一尚能一战的那位一品高手,难道……
图神箭是刘子明的人!!!
这事太可怕,他不敢再往深处想,及时止住了沉思,低头禀告道:“图神箭也去了。”
“嗯……”张通按捺住内心的那一丝疑虑,微微点头,沉声道:“走吧,我们也去。”
“是。”
那名族中高手引路,张家剩下所有的大人物们在日暮后终于离开了拍卖的商行。
此时的江南商行在夜幕里沉寂了下来,白日的喧嚣在夜晚的虫鸣声中一洗而空,江南商会会场里紧张了一日的氛围终是弛缓了下来。
拍卖商行高楼之中的内室位忽然燃起一丝烛火,窗边映出一张俊秀的侧脸,又过了一会,烛火又被添了几盏,房间顿时大亮。
屋内斗室之间,有一微胖的富商双手被捆,头低垂着,他的眼睛被一条黑色的布带蒙住,嘴里被塞了白布,看起来就像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肉粽。
他是清醒的,但他不敢挣扎,也不敢大叫,他吞了吞口水,感觉的到肩上长剑的无边寒意。
他不知道绑匪是什么人,但他知道对方肯定不是来杀自己的,无论是求财还是求宝,他应该都能满足对方才是,于是他沉默地等那人开口。
“邓老板,生意不错呀!”声音清朗好听,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被绑架的拍卖行东家邓安心头稍安,然后便听到另外一人的声音,那声音青涩稚嫩。
邓安滋哇乱叫起来,绑匪不止一人,有团伙。
这时一人笑了笑,对身旁的伙伴说了一句:“小小,你把他嘴堵上干嘛?我怎么问话?”
施小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脸无辜,说道:“公子呀,我没有经验嘛……”
他所说的公子自然是刘子明,只见他轻轻笑道:“没经验?那在宣州城,柳青儿姑娘是谁绑的?”
施小小微怔,回忆起那个雨夜,童姑娘心生误会一脚踢中刘子明的命根却被柳青儿挟持,是自己从屋檐处背后偷袭,三人配合下将柳青儿制服绑了起来,说起来这是第二次绑人了。
刘子明走到邓安身边,轻轻地帮他去了口中的白布,声音微冷道:“你是商胜映的人?”
“是,我是,阁下是谁?”邓安慌忙开口,颤抖着声线,说道:“无论阁下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刘子明颇为意外,乐呵道:“邓老板这么大方?看来是个痛快人,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