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缃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只香袋:“瑛妹妹,前几日做的香袋,用的就是那日的花瓣,你来瞧瞧。”
“果然呢!缃姐姐这手艺可是精进了,针脚缝的这般密,废了不少时候吧!”瑛公主轻轻嗅了嗅。
“哪里,不过是在府上闲的无聊打发日子时的活计,熟能生巧罢了”赵缃知道瑛公主一定是有些话不便当着她的面说,“真是扫兴,走几步这脚又疼起来了,要不你们前去走走,我在此处歇歇脚”
“也好”瑛公主和张瑾一道走着,两人的背影都是纤细窈窕,不过总少了些许灵性,到底是被禁锢住了。赵缃坐在石凳上,石凳有些凉,丝丝的沁入身体。原本明亮的太阳被几朵云遮住了,“好好的怎么又变天了”她也不愿意动了,只管瞧着周围的花草,伸手想要折取一朵。
“娘娘不可!这但凡花草都是有灵性的,您这样折下它,白白糟践了”一个打扮素雅的男子不知从哪里出来了。
“这位公子,可要慎言,我哪里是什么娘娘”赵缃并没有折下那朵开的正艳的花。“在下唐突了,我就说大王的后宫里怎么会有这般脱俗的女子”那人放肆一笑,倒是爽快的人。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赵缃不禁也跟着浅笑,“既然是称呼,那即是‘柳’”他颇为认真的讲。
“公子柳?好别致的名字”赵缃掩面而笑。“在下颇爱草木,其中钟爱柳树,朋友称之柳”公子柳解释道。
“柳么?正巧小妇人不才,也是对柳树情有独钟,自家院子里种了不少,不过是新树,没多少枝叶”赵缃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志趣相投之人,她想起了有一句诗说是: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
“是吗?在下能否前去观赏?”公子柳有些兴奋。“只是夫君不在,怕是有些不便”赵缃还是要顾忌着点男女大防,免得坏了规矩,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姑娘还有夫君?真是没想到,看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公子柳一副看着死人的表情,赵缃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夫君见不得比你差!”
“哦?这倒有意思”公子柳笑笑,一副自信的模样。“想必你定是知道的,左更白起,如何?”赵缃挑眉,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这么高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你是缃公主?初次见面,若有冒犯之处,请多见谅”
“同是爱柳之人,那么客气干嘛?”赵缃轻轻笑道,不远处看到秦王和唐八子走来。
他们见了礼,秦王看到他们一同谈话,有些不悦:“怎么,泾阳君?昨天寡人连你的人影都没见,今儿个倒是有心情”唐八子冲她嫣然一笑,见惯了张瑾明艳的面庞,唐八子就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但细看来,她的五官端正的很,或许是气质与众不同吧!公子柳竟然就是泾阳君公子芾,这一点是她没有猜到的,不是相传这兄弟二人张扬跋扈,怎么他这么温润,哪里有半点传闻的样子。
“碰巧遇到缃公主,便聊了一会儿,臣弟向大王请罪”公子芾轻轻颔首,显然秦王并不喜欢他的这个弟弟,但碍于太后,只能面上兄友弟恭。
“好了,今天晚上可不许赖账,可得好好陪寡人喝几杯”
“自然!”
他们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秦王意味深长的看了赵缃一眼,是警告吗?唐八子瞟过她一眼:“妹妹,怎么和泾阳君走到一块了,要知道大王最不喜这些”
“姐姐言重了,不过打了照面,说两句话而已,怎么就成走到一块了”赵缃眉角轻挑,有些不悦。
“来看瑛公主?”唐八子像没有看到一样。“瑛妹妹状态不是很好”赵缃点点头。
“你那个时候是怎样的,她也便是怎样的”唐八子没有办法理解赵缃,但却是知道瑛公主的。她本就是秦国人,没有思乡的愁苦,但是瑛公主与王翦的恩怨她却是过来人。
“我那时才不过短短数月,我怎么就感觉像过了百年。”赵缃不愿想起赵丹愤恨的表情,赵主父壮志未酬而逝,每每念及此,她便感觉有泰山压顶之重,累的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