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鸠五岁学剑,十岁初窥剑道。今年十八岁,自觉剑法小有所成。
但之前的对战,他知道自己绝不是白玉峰的对手。
极光,真的快到极致。肉眼已很难看清。
他没有破解之法。
但,有些事,即使知道很难,也要去做。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他刚拔出剑,白玉峰手腕一抖,无数剑花就包裹而来。
左、右、前、上都是剑影,极光的剑,快如闪电,耀如极光。
王之鸠不能退。身后是尊师。他只有迎向剑影,使出书扇剑法中的快招‘蜻蜓震翅’。两团剑影碰撞在一起,发出无数叮叮声。
韩一伯退到乞丐身边,保护他们不被误伤。
白玉峰内心冷笑。仁教以轻功卓著而出名,剑法却不是强项。不过仁教中剑法出众的长老却是不少,韩一伯就是其一。从这招以快攻快来看,书扇剑法倒也是上等剑术,只是,哼。能有我快?
白玉峰收回漫天剑影,假意刺向他的胸口,待其闪避之时,突然折向,刺向了喉咙。
这一剑如雷霆压迫,电闪弧光,王之鸠已避无可避。
韩一伯暗暗心急,下一秒若想不出应对之招,只怕徒儿就要命丧当场。
王之鸠神色不惊不惧,将头一偏,锋利的剑刃擦鬓而过,剑气削断了他一个耳朵跟一些发丝。他趁对方老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一剑划向其胸腹。
白玉峰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以伤换伤?你不够快。”极光步法之下,他的身影也快成了一道光,绕着王之鸠打转,手中的快剑毫不留情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不过片刻,王之鸠已是浑身伤口,衣衫破烂。
韩一伯在旁看的触目惊心,几次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但江湖规矩摆在哪儿,束缚的死死的。
今天要是出手干预徒弟的决斗,以后他的名声,仁教的名声,都会受损。
什么以大欺小,为老不尊,仁教护短,霸道蛮横,不把朝廷天监司放在眼里……等等流言,立马就会传出去。再以讹传讹,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
不过,只要杀了这两个乞丐……又有谁知道?
不行!我身为仁教人,又岂能违背仁教的教义?韩一伯眉头紧锁,陷入痛苦之中。
此时,只听一声暴戾不似人声的怒吼响彻耳畔,随后又传来白玉峰的惊叫:“妖怪!”
他忙抬头望去,只见王之鸠左手臂冒出紫色灵火,瞬间缠绕在其剑上,四肢,躯体,直至覆盖头颅。
“杀戮……杀……杀!你们都得死!”
“这是?这是上古魔咒?”韩一伯惊疑不定,这套魔咒曾威慑天下,但在数百年前就失传了,连魔教中人都未有此术,今日为何重现?又是谁给他左臂刻上如此恶毒的魔印?
这里面一定有很深的内情……能接触他的只有仁教中之人,是谁?韩一伯一边抵挡王之鸠不分敌我的混乱攻击,暗自苦思。
下一秒,一柄带有紫色灵火的剑,刺穿了他的额头。
而白玉峰,早已死在紫色火人的脚下。他的极光剑法还未施展,连剑带人,被斩成两半。
老乞丐一看形势不对,早带领赵轻跑到了门外,趁众人不注意,仓皇跑进树林中。
古庙里。
紫色火人四顾,并未见到活着的生灵,仰天长啸,露出被灼烧的黑色喉咙,忽然浑身发颤,只见灵火中间包裹的一个白色人影越来越小。那是他的灵魂。
灵火以魂为引,魂烬火灭。
火灭之时,尸骨无存。
距离此地三千里的靡月山上,仁教所在地。
一群屋宇坐落崖上,云雾缭绕,常人根本无法从陡峭的山壁攀登上来。一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宅院内,一人独坐桌前。外面天色尚早,他却在黑暗的密室中点满烛火。
他轻松惬意,懒洋洋地看桌上的地图。地图锦绣华丽,绘满山川河流。
忽然,一朵烛火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