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嘤咛着想反抗,可这人动作娴熟又温柔,丝毫不让人觉得难受,反而像是在安抚似的,辗转间就让她没了力气。
天上的星星很多,远远近近地缀满了整个夜空,有好几颗甚至比月亮还大,冰蓝的、幽紫的、浅黄的,带着光晕浮在幕色里,奇幻又瑰丽。
她看啊看,眼皮子慢慢地就往下坠,越坠越重,越坠越重,最后睁不开了。
纪伯宰将她抱上了兽车,眼神十分温柔。
驾车的人忍不住问:“大人,径直回府?”
“不,去城东的别院。”
“是。”
明意枕在他腿上,睡得乖巧又安静。他捻手把玩她的秀发,顺带看了看她的手。
手背是白嫩的,可指腹摸着有些硬,像是刮过一层茧。
他垂眼,当做没看见,继续轻抚她的侧脸。
到了别院,他吩咐车夫:“让不休把我的东西带过来。”
车夫领命而去,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连忙出来接人。
她们是有经验的,接着明意就送去沐浴更衣,顺便检查身体。
纪伯宰很挑剔,身上有疤的人他不会留,不干净的人他也不会留。
幸好,婆子检查出来,只满脸笑意地冲他点头,什么也没说。
他颔首,更了衣便去了她的屋子里。
明意睡得香甜,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他伸手过去,她甚至还轻轻咕噜两声蹭了蹭他的手背。
真是辜负良宵。
难得有耐心,纪伯宰掀开锦被躺过去,将人拨到自己身上来。
她乌发披散,比在宴上更多两分柔媚,小脸还泛着红,身上肌肤却是雪白,趴在他身上,正好让他看见那两抹纤细锁骨,和下头分外丰盈的弧度。
喉头微微一紧,他抬手。
“大人……小的罪该万死,但您快去前头看看,出事了!”外头突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纪伯宰不耐烦地挥落帷帐:“明日再说。”
“可是有人带了禁卫来,就堵在门外,说要见您。”
禁卫是内院专用的人,没有大事不会出来走动。
他一凛,将明意放回枕上,然后便翻身而起披上袍子打开门。
“出了何事?”
“不知道,但今晚所有去过内院的人都在逐一被审问。”
动静这么大,这倒是稀奇。
他迎出去,正好撞见禁军领队,对方一脸严肃地拱手:“纪大人,内院发生命案,我等奉命搜查,还请见谅。”
纪伯宰挑眉:“很严重?”
孟阳秋先挥手让身后的人去查看,然后才与他往旁边走:“不瞒您说,我也觉得稀奇,被害的那几个人就坐在宴上,众目睽睽之下就没了命。旁边的人都以为他们是醉倒了,谁料散场之后宦官一推,才发现已经断气许久。”
在大司眼皮子底下杀人,胆子也是够大的。
纪伯宰问:“这等的好手段,你们能搜出个什么来?”
“有一个死者的指甲缝里有血迹,司判官怀疑他在死前抓伤过凶手,所以大司让咱们来搜查今日宴上的人,怕再过几日证据就没了。”孟阳秋如实以答。
这么说,他就笑着摆了摆手:“那在我府上是搜不出什么来了,你也知道,我这人要求多,刚带回来的舞姬身上别说是伤疤,多一颗痣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