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安坐的马车原本是走在傅耀祖一家前面的,他故意让车夫带她去吃了顿早餐,等到傅耀祖一家都出城了才让车夫慢悠悠地跟上。
刚出了城门,就看见外边有好几位学子,都是自己提着考篮往昭文书院那边走的,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家庭条件都能允许坐马车。
傅今安叫停了马车付了银子:“就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就好了。”
她总觉得刚才路过秦氏的时候,秦氏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有什么阴谋在前边等着她。
谨慎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
昭文书院的招生考试一年只有一次,错过了今年就要再等一年了,傅嘉言等不起。
车夫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明明已经付完车费了,怎么又不走了?
“小少爷,这里到昭文书院还有好远的路呢,走过去得半个时辰,我银子都收了,没把你送到地方,我心里不安呀。”
傅今安拿着自己的考篮跳下马车:“不用啦,我想自己走走锻炼下身体。”
她下了马车后还把自己一直披在外面的外袍给脱了,里边是一件颜色完全不一样衣服。
哼哼,出其不意。
一旁路边坐着个休息的学子,他围观了傅今安下车的全程,被她这一番骚操作搞得目瞪口呆。
这位小少爷有马车都不坐,怕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
傅今安也看见那休息的考生,笑着打招呼道:“你好啊,你也是去参加昭文书院招生考试的吗?真巧,我也是,我们一起搭伴走吧,我姓傅,名今安,你叫我傅贤弟就好。”
“孔修文,我是半月私塾的学生,傅贤弟是德华私塾的吗?”
云川县里只有两个私塾,一般启蒙都会选择这两个私塾上学,所以孔修文才会这么问。
傅今安笑着摇头:“不是,我在家自学的。”
孔修文觉得挺奇怪的,不过他也不好问,看傅今安这身打扮家里应该是不缺钱的,说不定是人家家里边请了名师教导呢。
他一边跟傅今安往前走一边找话题跟傅今安聊。
都是来考昭文书院的,话题自然都是围绕着昭文书院。
“昭文书院的招生考试很难,这是我第二次考了,要是再考不上的话,我估计都要放弃了。”
都说考上昭文书院就是有科举天赋的,最差以后也能考上秀才。
要是昭文书院都考不上,孔修文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是农家子,全家人勒紧了裤腰带供他上私塾,给他买笔墨纸砚,要是连秀才都考不上他还是趁早不读了吧。
他羡慕地看着傅今安:“傅贤弟,你年纪还小,今年是第一年考吧,你还有很多机会。”
最主要的是不用为钱财发愁。
傅今安鼓励他道:“别气馁,说不定你今年就考上了呢,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肯下功夫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
孔修文嘴里呢喃着:“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回想起自己的求学之路来。
想起不管严寒酷暑自己都早起读书,想起父母爷爷奶奶日渐弯曲的脊背,想起每次出门时母亲在村口深情地遥望……
他一定要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