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宰不明所以:“尽力什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奴一早知道大人不喜妒妇,来之前就做了万般准备,说好不管遇见什么场面,都不能与大人吃味,可是……可是奴没想到,原来嫉妒这东西,它压根就藏不住。”
她松开手,脸上早已涕泪横流,眼里千般委屈:“奴本是大人随手攀折的路边花罢了,也没有别的妄想,只想与大人缠绵几日,留些念想以度余生,不曾想这才一日,大人就有了新欢。”
“奴是想装作不知道的,可是大人,奴方才听说您回府去往书房,特意过去等您,谁料就撞见……撞见……”
她掩面痛哭,哭得双肩颤得如雨中细草。
纪伯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去书房,荀嬷嬷怎么不知道?”
“大人身份尊贵,书房是个要紧地方,寻常嬷嬷不让过去,奴也是承了初宠,一时得意,才偷溜过去想给大人一个惊喜呜……”
“偷溜过去的,躲在了哪儿?”
“房梁上,奴从小跟着父亲学爬山采药,那书房里头放着长案,又叠了博古架,好爬得很呜……”
她抽抽搭搭地哭着,又抬头瞪了他一眼:“都这样了,大人还问奴躲在了哪儿,大人心里果然没有奴!”
她瞪得理直气壮,还有些小女儿的娇气,看得纪伯宰也茫然了一瞬。
难不成当真错怪她了?
看了看她的手心,他问:“你这里刮过茧?”
不提还好,一提小姑娘哭得更厉害:“可不得刮么,先前在家割草劈柴,手心一大堆茧子,内院嬷嬷说这样讨不了贵人喜欢,就让奴拿着小刀一点点地刮,刮得难受死了,没想到刮完了,也还是没得贵人喜欢呜……”
她哭起来半点不讲仪态,眉毛眼睛都皱在一起,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但凡是个心软的看了,都得跟她一起哭。
纪伯宰沉思了一会儿,也缓和了神色:“好了不哭了,大人喜欢你。”
“喜欢奴还带别人回来?这才多久呀?”她红着眼,委屈巴巴,“奴也没想着天长地久,可这一两个月都熬不过去不成?”
她凶完,又觉得自己收了钱不占理,脑袋跟着耷拉下来:“总归都是大人做主,大人想宠谁便宠谁。”
说完,挪着身子转过背去,脑袋顶着墙,背影都气鼓鼓的。
纪伯宰被她逗乐了,笑着将人抱回来:“逢场作戏罢了,你怎的也往心里去,那是恭王的人,我左右是得收回来的,不过这院子里就你与她两个人,她断不能欺了你去。”
好家伙,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男人想风流,真是有一万个理由。
明意心里白眼直翻,面上却还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真的?大人只是带她回来,不与她睡?”
“大人只与你睡。”他捋着她的发梢逗弄她的下巴。
明意觉得痒,躲了一躲,哼哼唧唧地道:“大人下次可不能再这般伤奴的心了,您是不知道,那门一开,奴瞧着心都快碎了。”
是快碎了,被他给吓的。
她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幸好纪伯宰是个贪色的,留着她多问了两句,要是疑心重的当场将她揪下来打死,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心碎了?我替你揉揉。”他失笑,一连地低声哄她,没有再追问。
倒不是纪伯宰心大,而是这别院并非他的主府,实在不会放什么要紧东西,明意若真是有什么任务,也不会在别院书房里翻。
他现在只好奇一点,她说的不会武,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