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觉得有机可乘,握了剑,也不管手臂流血疼痛,正欲起身,忽又被两个大汉左右提起。
她心中攸而哀悲,正不打算再做挣扎之时,又被扔在地上,屁股生疼,手臂伤口也被震得更加疼痛起来。
两个大汉的手臂上又各自钉着一把飞镖!
余下几个大汉也无人敢再上前去提静姝,她似乎变成了一朵带刺的花,谁碰她一下,那人也要受伤。
静姝没好气地道:“你们莫要再提我,我坐在此处便是了!”
笔娘娘忽转身背对静姝,一提袖中,向空中使出一撮白色的毛发,似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继而,从厅堂上头传出一个笑声来,但这绝不会是红娘子的笑声,因为这是个少年的声音!
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过身去,继而,厅堂瓦片之上真真出现个少年来。
少年找个瓦楞之处坐下,约莫十六七岁,一身羽白色的衣袍在月光之下倒也显得清亮,映衬着他的棱角分明的轮廓又有些不恭。
蒙珏鸣不禁眼波流转,微微心佩,这世上已极少人能躲得过她母亲的“毛羽罗刹”,而这少年便是她见的第一个人。
月姐姐稍稍皱了皱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微笑道:“九公子如何也来了?”
那九公子并不搭理她,只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静姝,道:“如今你便能逃了去,为何你还要坐在地上?”
静姝抬头瞧了他一阵,道:“如此说来,还是你救了我了?”
九公子缓缓地点了两下头,道:“这儿就我一人,自然是我救了你了。”
静姝有些不满地噘了噘嘴巴,道:“你这救得也忒不及时。”
九公子惊讶地道:“如何说得?”
静姝道:“你若是早一步,那我便是免了被提起的罪了,若是晚一步,那我也已站稳了,也便免了被扔在地的罪了。”
九公子轻笑两声,道:“你说得不错,我竟未想到这个,那我下次注意着些。”
静姝瞪了他一眼,道:“我若是不遭那笔娘娘暗算,我又如何会坐在此处?你这人好生不会说话,竟期许着我还有下次?”
九公子又轻笑两声,微有歉意地道:“那是我口快,一时冒昧了。我瞧着你是遭她暗算了,但你为何也不问问她为何要暗算于你?”
福堂主听得烦躁起来,插嘴道:“你又是何人?与这丫头又何关系?”
静姝也不愿理会他,只是大气长叹,又向着九公子,道:“若是她肯告诉我,又怎会让我等这么久呢?”
九公子同意地点了几下头,道:“你说得也不错。”又接着道:“你刚刚那几招是什么剑法,怎地如此奇怪?”
静姝“咯咯”笑了两声,道:“那你先说说我这剑法如何?”
九公子认真地道:“你这剑法看似奇怪,但又好生厉害。”
静姝越加满意地笑了几声,道:“你也觉着厉害?”
“是啊,只那几招,我便觉得厉害了。”九公子顿了一顿,又道:“你这坐在地上仰着脖子不累么?”
“累,但我又不愿上去。”
“既然你不愿上来,那我便下去罢。”
九公子说罢,径直往地下跃去,与静姝相对八九丈而坐,可惜地道:“唉,只是可惜了我这衣裳。”
细看这九公子,眉宇之间透着淡淡的凌人的骄傲,清亮的眼,高挺的鼻梁,丹唇外郎,菱角分明,更显他的不恭之意。
静姝见他也坐在地上,又可惜着自己的衣裳,与他平目而视,不禁暗自好笑,道:“站着若是不练武,也是累人的,你便坐着罢,待明日我带你去再买几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