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咱医院福利待遇啥都不错,可错就错在,地方偏,又是个精神病院白大褂摇摇头,“现在这小年轻的,身子骨娇贵的很,都不愿来这荒郊野外,更别说这精神病院了!”
听他说着,我也跟着点点头,白大褂继续说着,“哎,小林啊,我知道,很多人对这精神病院有误解,还有些病人也是疯言疯语的,这些啊,你别放在心上,咱做大夫的,说大点是治病救人,可说的自私了点,也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混口饭吃嘛,小林,你说对不?”
“对,李大夫说的对,也就这么回事!”我笑着应了声,白大褂笑了笑,“小林,你李哥我是过来人,刚来的时候也有人神神叨叨,说神见鬼的,可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这精神病只是意识混乱,不能融入社会,不是什么撞了邪,见了鬼的,再说了,现在可是科学时代,你这大学生应该不会信那些老掉牙的鬼话吧!!”
我点头应了声,白大褂起身给我倒了杯水,递给了我,“好了,小林啊,闲话到这,咱们说说晚上值班的事儿吧!”
“夜里查房,是分两拨的,今晚前半夜九点我查,后半夜十二点钟你查,查完了房就没你事儿了,回去大被蒙头好好睡,外面有啥吵闹也就不用你管了!”
“对了,也别说咱欺负你,以后的几天值夜,咱们倒换着来,这样谁也不吃亏!”
“以后几天”我听的一愣,“李大夫,你说,咱这夜班难道还连值几天?”
“哦,这个啊,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因为咱医院里的人,大多都住在城区,这来回倒夜班不方便,所以都是七天一倒班,值完了这七天啊,以后一两个月也就没什么事儿了!”白大褂笑了声,我听着点点头,心说,也难怪老头知道我值七天夜班呢!
“要说呀,这精神病院真不比别的地方,晚上这有的病人惧黑,容易烦躁,楼道口的灯笼,你也见着了,就是为了让他们睡的安稳点,你查房的时候脚步子轻点,别惊醒了!”
“还有啊,这四层病人的病症比较严重,晚上偶尔会有发病的,但你记住了,晚上查房,只要房间里病人还在,不管闹出什么动静儿,你千万不能进去,那些疯子反复无常,精神不受控制,人少了你闹不过,弄不好可是要出事儿的!”白大褂一脸郑重的跟我说着,“对了,小林啊,五层算是极度重症的病人,晚上可能会闹点动静,你别放心上,也别多管,记住,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行,千万别没事找事儿!”
白大褂一顿吩咐,我一一点头应了,没啥事,我扭身正准备回去,可没想我刚迈出门,白大褂忽然又叫了我一声,“哎,小林等会,还有件东西忘了给你!”
正说着,白大褂伸手递给了我一盏红灯笼,我瞅着一愣,红灯笼,咋又是红灯笼,还没等我张嘴问,白大褂就冲我笑了笑,“为了保障病人睡眠,过了十二点,这声控灯就给灭了,给你个灯笼,查房的时候顺便找个亮儿!”
他这一说,我恍然大悟,心说这精神病院的规矩也是怪了,随手接过灯笼道了声谢,我扭身就回了值班室!
因为是后半夜十二点值班,我用手机定了个闹铃,被窝里一缩也就睡下了,一觉睡到小半夜,迷迷糊糊,好像听着楼道里有脚步声,声音还不小,我打了个哈欠,感觉应该是白大褂去查夜了,心说,他还嘱咐我脚步子轻点,他自己反倒是走的踢踏响,正想着,忽然耳朵边顶儿郎当一阵的闹铃,我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一瞅手机,正好是十二点钟
“哎,不对啊!”我愣了下,瞅着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这都到我查房的时候了,白大褂按说早就查过了,难道说刚才他是起夜上厕所了?
想到这,我又想起了老神棍寒掺的他那一句肾虚,我干笑了声,也没多想,顺手摸了个灯笼,赶紧是起床去查房了!
一开门,呼的一阵小冷风吹得我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儿没关楼道的窗户,我心里嘀咕了声,缩了缩脖子,抬头沿着楼道望了去,整条楼道黑漆漆的,也就几盏红灯笼闪着微弱的红光!
我咽了口吐沫,要说咱也不是怕,但人对黑暗,总有股潜在的恐惧感。我走了两步,顺着一窗口望了眼,看里面的病人平躺着,被子都盖得整整齐齐,正四平八稳的睡着!
查房其实也没啥,就是挨个从窗户里望一眼,看人在没在,有没有啥事儿。沿途我一道望了四五个,说来也怪了,这一连四五个,里面的病人还都平躺睡着,四平八稳的就像挺尸似的
想到这,我呸呸吐了两口吐沫,想什么呢,这黑咕隆咚的,净自己吓自己!
刚闪过这一念头,背后忽然喊了我声,“嘿,小子你干啥呢,咋乱吐痰啊,赶紧跟人家道个歉!”
这一句话当真把我吓了一激灵,我一扭头,那老神棍子正扒窗户望着我,我横了他一眼,“你大晚上不睡觉,神神叨叨说什么呢?”
“哎呦,你小子我让你道歉没听见啊,都吐人裤子上了,赶紧道歉!”老神棍瞪了我一眼,还朝我旁边皱了皱眉头,好像我旁边有人似的,这一下弄得我挺不舒服,扭头望了一眼,也没见啥东西。我一皱眉头,知道是这老神棍子有意吓唬我,“我说老神棍子你这招摇撞骗的,还骗到精神病院来了,吓唬谁呢!”
话说着,我有意无意的朝他迈了步,可就这一步,我没想到,脚底下轰的一声居然冒起一阵白火光,这一瞬间吓得我差点没窜起来,等我低头一瞅,娘的,脚底下居然是他晚上送我的那几张鬼画符的手纸!
“老神棍子,你他娘的找事呢!你他妈敢变戏法吓唬我!”
当时连吓带气的,真把我气急了,当下差点没开门揍他,那老神棍子一瞅我脸色,好像也是怕了,赶紧朝着我一个作揖,”哎呦,对不住了,没烧着你呗,赶明给你叠个金元宝,您别见怪,别见怪了!”
瞅他这神神叨叨,胡言乱语的,我一口气儿憋嗓子里,真他娘的憋气,他娘的跟一神经病也是没法了,我当医生的,总不能跟一疯子一般见识吧!
我咬牙咽下那口闷气,骂了句神经病,扭身要去查房,可刚走一步,那老神棍子又他娘的嚷嚷着叫我,“等会,等会,小子你等会,事儿还没完呢!”
“没完,你真皮痒了是吧,你再给我嚷嚷一句,信不信明天他娘的我给你申请电疗去,玩不死你!”我真给气恼了,这张嘴一句,那老神棍子当下闭了嘴,要说电疗,一般人可能不清楚,精神病院就专门用这个应付一些狂躁的精神病人,你不老实?伤人?哼,一顿下去电的你酥酥麻麻,面条似的,有多厉害我没领教过,但我知道一般病人都怕这个
老神棍子最后哼哼了两句什么,我也没听清,也没搭理他,就刚才那一下,还真把我吓了身虚汗,你说那几张手纸咋就自己点着了?我心里纳闷,要说这老神棍子招摇撞骗,还真有几分把式!
一道查房走过去,除了一个老神棍子没事找事外,其它的倒也是平妥。眼瞅着到头了,我心里慢慢的也就放松了下去,可就最后一个病房401,我探脑袋一望,当下把我惊了,没人那病床上居然没人!
要说这精神病人给跑了,那值勤的大夫可是要负全责的,我吓了一跳,当下要开门进去,也就这时侯,门后面忽然响起了一丝轻微的抽泣声,我伸脖子一望,门后面一女人,正缩在墙角哆哆嗦嗦的哭呢!
我提了提灯笼,红灯笼光映着一照,那女人两手正捂着脸,一副忐忑恐惧的架势,瞅那女人,年纪还不大,也就二十来岁,除了蓬头垢面,头发乱了点,细细一瞅那面目棱角,还算俊俏的很,我轻微问了声,“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怕我怕,他他来了,他要来了我怕!”那女人断断续续的嘟囔着,我听不太清,只听清了一句怕,还有什么他来了,我皱了下眉头,“你怕什么,你说谁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