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衙门内,真巴与冷媚对坐着,他们已对坐了半个时辰。
真巴还是穿着衙役服装,冷媚仍是媚姨装扮。
已经夜深,两人无言相对,刚才在活香楼枪战场面,实在太吓人。
“总算完成任务。”冷媚打破沉默。
“活香楼刚才一遍混乱,说不定出大事了。”真巴已命令猛安外出打听情况。
“目标人物武功果然深不可测。”冷媚抚摸脸颊上一度浅浅的血痕。子弹擦过的伤口。
“这不是普通武功,他使子弹拐弯了。”真巴无法相信刚才曼陀罗的景像。
“下一步要目标人物自认是翼王外孙,否则前功尽费。”冷媚冷静地说。
“刀统大人,我查到了。”猛安推门而入,喘着气。
“刚才我们在活香楼碰上广州帮会大撕杀,听说歌老会会长中枪受伤。”猛安把茶儿上放凉了的茶喝光。
“还有更糟糕的事,同一时间,在活香楼仓库发现疑似湘军军头张亮基尸体。”猛安坐下继续说。
“有尸体?为什么知道是湘军军头?”冷媚问。
“有个湘军参谋刚去东门衙门报案,说他们的将军在活香楼被刺杀,说是长毛妖干的。”猛安说。
房间死寂了一会儿,大家都没有说话。一个不祥的感觉涌入真巴心坎。
“那个洋人召供了吗?”猛安对静寂有点不安。
“还未问话。”冷媚简单地回答。
“没事,佛山分部有名剐手,召过来逼供就可以了。”猛安说。
“剐手。”真巴和冷媚不期然同声说。
“猛安大人,不能用剐手逼供,他是洋人。”冷媚开始有点讨厌猛安。
“不能逼供,由我先问话,试试诱他说出来。”真巴否决了猛安做法。
“天亮后问话比较好,但以目标人物的武功,牢房是否困得住他?”冷媚问。
“放心,牢房加固了,双重门。不过隔壁有个衙门疑犯共囚,问话时不知如何分开他们?”猛安说。
“大家先休息一下,天亮后还有很多事要做。”真巴说。
牢房无灯无火,很冰冷。是粗如大腿的木栏栅,用一排排铁樑巩固。
华心禅坐在冰冷的石地板上,正在沉思刚才发生的事。他还是很担心媚姨和那孩子,但他相信拾翠楼的陈叔叔很快会来接他,也会赎回媚姨和她的孩子。
隔壁牢房还有一个人,裹着单薄被子在打呼噜。从华心进来就一直打呼噜,腿粗的木栅挡住了视线,华心看不见他样貌。
“太阳还未出来,兄弟多睡一会,天亮后你会很忙。”裹着被子的人咕哩咕哩地说。
“打扰你了。”华心平静地说。
“不打扰,冷死人,睡不好。”裹着被子的人说。
“嗯,太冷了。”华心说。
“兄弟,你为什么进来的?”裹着被子的人说。
“有位朋友被丈夫拐卖,我去赎她,但没有钱。”华心说。
“嘿,你真太勇敢了。”裹着被子的人说。
“为什么亲人会害亲人呢?”华心自言自语。
“哎。人心变得冷漠自私。”裹着被子的人说。
“你为什么进来的?”华心问。
“嘿,大清国光怪陆离,我只因没有辫子,就抓我进来。”裹着被子的人说。
“没有辫子?”华心问。
“没有辫子很奇怪吗?我刚从德国回来的,他们居然把我关起来。”裹着被子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