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这是。。。”老太守一愣,话还未说完,便被徐寒打断。
“老太守是长辈,这一杯怎么也得徐某敬你。”徐寒的脸上依然荡漾着明媚的笑意,但这笑意却让老太守的心底一阵咯噔,隐隐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徐寒的肉身修为已达紫霄境,那力道是何其惊人?足足有百钧之力,那一手按下,老太守的心里就是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也只能坐了回去。
“在下受陛下亲命,领兵去往大黄城镇守边关,这还要仰仗老太守配合啊。”徐寒说着,手中的酒杯便高高举起,朝着那太守敬去。
“不知。。。太尉大人,要老朽如何。。。配合啊。”那老太守小心翼翼的问道,手中端着的酒杯却是迟迟不敢饮下。
“无非兵马钱粮而已。”徐寒淡淡的说道,杯中之酒被他在那时仰头一饮而尽。
哪知那太守闻言顿时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老朽这盟下城可比不得长安,训练的士兵不过几百人,也都是为了抵御时不时的流寇山贼或是严防城中暴乱之用,若是被太尉大人带走,那我盟下城岂不处于危险之地,城中百姓安危我当如何保全啊?”
老太守这般说道,脸上的神情很是为难,似乎真的是在为自己治下百姓考虑一般。
徐寒在那时皱了皱眉头,沉着声音苦恼道:“这样啊。”
“是啊,老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见徐寒似乎被自己唬住,那老太守连连附和道。
可徐寒却在那时转头望向自己身侧一位身着红袍,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不动声色的问道:“严先生,是这样吗?”
那中年男子生得极为魁梧,那一身公卿所穿的红袍落在他身上,显得多少有些紧绷。
但他怪异的装扮却并未让那太守生出半分的嘲笑之意,在看清对方的容貌之后,老太守的心头一震,惊呼道:“严连楼?”
中年男子闻言,看了老太守一眼,咧嘴一笑,露出了那发黄的门牙。“正是在下。”
严连楼,天策府三千公卿之一,执掌天策府的情报网,但凡大周发生之事,少有他所不知。当然这是在当年天策府鼎盛时期的事情,如今严连楼手下的情报网早已因为各种缘故而不断收缩,但这些年他虽然足不出户躲藏在偏远小镇,可对各方情报的探察汇总却从未落下。
虽然无法做到如以往那般面面俱到,可一个小小太守的底细他还是摸得清楚的。
这太守虽然不曾见过严连楼,但毕竟听说过他的大名,加之他跟在这天策府主身边,因此,便一下猜了出来。而在得到严连楼自己的承认之后,那太守的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
“怎么样?太守还要继续坚持吗?”徐寒见他这般模样,脸上笑意更甚了几分。他幽幽的问道,声线冰冷,如北地飞雪。
那太守闻言咬牙沉思了好一会,却终是无法割舍那些他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产业。更何况徐寒等人此去的目的上头早已飞鸽传信了过来,他们不过是朝廷的弃子。老太守怎愿意在这样的人上倾注自己的心血。因此,他在沉默许久之后,终是低沉着声线言道:“老朽不是不愿,是着实。。。”
哐当!
他的话方才出口,徐寒的身子猛地站了起来,只见那少年长袖一挥,满桌丰盛的菜肴便纷纷落地,摔了个粉碎,而后他的手猛地伸出,将那老太守的手握住,摁在了石桌之上。
“严先生说吧。”他寒声言道,如有实质的杀意自他周身涌出,而另一只手的袖口处,更是浮出一道寒光,一把匕首便在那时被他握在了手中。
老太守见徐寒这作态不似唬人,顿时慌了阵脚。他连连说道:“太尉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徐寒却并不理会,而是转头看向那位身材魁梧的严连楼。
“泰元七年九月,顾流香上任盟下城太守,赋税加重三分,上贡朝廷之税收以旱灾为名,少了三分,此举一共纳下银两两万三千,收入私囊。”
严连楼闻言,在那时淡淡言道。
此音一落,便见徐寒手中的匕首划过一道寒光,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自太守府中升起,那太守被徐寒摁着的右手上,大拇指已然脱落,殷红的鲜血滚滚流出,转瞬便侵染了整个石桌。
“再来。”徐寒的脸色却丝毫不变,就好似现在摆在他面前是一只鸡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