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楚仇离眨了眨眼睛。
“出去帮我给人传个信。”徐寒笑道。
“什么信?”
“这个信。”徐寒回应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递到了楚仇离的跟前。
那中年大汉看清那事物之时,微微一愣,但随即就像是离家数月的莽汉见到自家娇滴滴的小媳妇一般,咧嘴一笑。
“好勒!”他如是说道,接过了那事物,身子一顿便如鬼魅一般窜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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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元十八年,五月十五日。
这是很寻常亦很特别的一天。
他的寻常源自于这一天似乎与以往的每一天一般,并没有任何值得人注意的大事发生。
而他的特别却在于,从今以后,这世上所发生的大事似乎都与这一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天,充州鸿越城中一位说书先生忽的不顾台下酒客的吆喝,收了惊堂木,辞别了酒肆,甚至连曾每每与店家斤斤计较的工钱也未有来得及结上。
徐州古孟镇的一位老先生遣散了书院里百来名年幼的书童,闭了书院的院门。
梁州曹门村的一位被村里人嘲笑的书呆子将家中数以百计的藏书搬到的院中,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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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回到了家中,从或柜中,或床底,或院中某棵桃树下掏出了一件事物。
那是一件可以裹住周身的长袍。
一件只属于那天策府三千公卿仕子的大红长袍。
袍红如血,袍艳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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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青州野狐村中一位农夫放下了手中的锄头,来到他年幼的孩子身边蹲下身子,耐心又温柔的嘱咐他要看好家里的三亩麦子地,要记得每天都给病榻上的母亲煎药。
冀州引水镇中一位猎户将家里丰厚的猎物赠与了乡邻,将那把他赖以谋生的弓箭生生折断,然后又去到邻家,将那生得水灵的姑娘送给他的护身符还了回去。
幽州窟桥城里一位镖师脱了身上那轻薄的镖服,将之提在手中大摇大摆的踢开了镖局的大门,然后将那镖服狠狠的砸在了那镖头的脸上,大笑着说道:“去你奶奶的,爷爷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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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些人回到了各自的屋中,从院落里的各处掏出或剑、或刀、或极为古怪刁钻的兵器,然后再从暗处取出了一套雪白的甲胄。
那是三万天策军独有的事物。
雪白透亮,如剑上寒芒,枝上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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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高居在重矩峰巅的红衣女子忽的展颜一笑,如桃李开花,繁星照月。
这一天,某位新晋的红袍判官忽的来了兴致,拉着那位名为刘笙的半妖在镇旁的酒肆里痛饮了三百杯,却仍未尽兴。
这一天,枯坐于天策府中的刀客,忽然站起了身子,他认认真真的在那屋角的铜镜旁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然后提起了那把名冠天下的刀,关上了天策府大门,在无数或明或暗的眼光的注视下,迈着大步,出了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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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
很寻常,也很特别。
这一天。。。
那藏锋许久的少年,终于想通了某些事情。
第一次决定在世人面前亮出自己藏在深处,却早已磨得锋利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