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漂亮的女生,算上服饰发型不过五分,笑容有点假,端着姿态强装有内涵,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刻在脸上,让人知道她有与众不同的灵魂。此时穿一件蓝色蓬蓬裙,上身是白色针织两件套,白色小衫脱下来扎在腰间,露出里面修身的同色背心,亭亭玉立站在那里,在旁边李梅一身黄褐衣裳的陪衬下,像朵刚出淤泥的白莲花。
高蕾蕾凑沈沫耳边悄声道:“绿茶!”
“嘘!”沈沫示意她小声。
“她们两个来凑什么热闹?”李梅气哼哼嘟囔,动员会上被嘲笑的事她还没忘。
程雅洁也很意外,礼仪队需要人手,啦啦队并不需要她们出风头,只是身为面试官,众目睽睽下她也不能无缘无故拒绝。
“大家都是同学,上次的口角纠纷不要再提了。”程雅洁低声嘱咐好友。
李梅没说话,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轻哼一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几句寒暄,大家相互留了联系方式,沈沫和高蕾蕾离开。
“哎。”老板娘应一声,随手拢了拢散乱头发,戴上胶皮手套,手伸到水箱,一下子就抓起条肥胖鲤鱼。
“杀了么?”
“嗯。”
老板娘一边动手收拾鱼鳞,一边和沈沫熟稔聊天。
“沫沫读几年级啦?寒假作业写完没?”
沈沫笑:“大一,老师没留作业。”
“大学了啊?哦,那倒是不用写作业,交男朋友没?”
话题跨越有些大,沈沫还是乖巧摇头:“没有。”
老板娘夸赞:“就知道我们沫沫是好孩子,阿姨跟你说啊,上了大学,男朋友不是不能交,但是不能随便交。”
“为什么啊?”
“小地方来的孩子,爹妈没退休金没医保,没钱买房不说,还得要儿子媳妇伺候,哪个女人吃得消?”
“哦!”沈沫恍然大悟状。
老板娘愈发掏心掏肺:“要找就找咱们本市的,独生子,车子要有一辆,东城区的房子要有一套,将来接你妈妈过去一起住……”
沈沫微笑听着,并不附喝。
老板娘手脚利索的将鱼收拾干净,上称过重。
“二斤二两,算二斤,进货价七块六毛钱,就给我十五吧。”
“谢谢陈阿姨!”
沈沫付钱拎着鱼离开。
从新兴菜市场出来就是新兴批发市场,街道狭窄拥塞,两旁款式各异的广告牌大大小小杂乱无章。和菜市场一样,大部分商铺此时还大门紧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店正懒洋洋卷起防盗门,准备开始营业。
这里曾经是名噪一时的小商品批发基地,随着电商网购的普及,日渐没落。
附近的两个大型生活社区,矿北生活区和矿东生活区,里面住着的是城市原住民。
菜市场的陈阿姨就是曾经的矿先进工人,以前和沈沫妈妈在同一个车间,下岗后用工龄补助在新兴市场认购一间商铺,平时生意做得轻松悠闲,该休息的节假日一个都不落下。
拐进不起眼的一条胡同,是一片老旧居民区,显眼位置两个崭新蓝色垃圾桶套着黑塑胶袋,要不是它们,很难发现后面隐秘的楼道口。
沈沫家在五楼,狭长楼梯,光线昏暗,墙上贴满各种小广告。
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里空无一人。
“妈?”
沈沫试探叫声,没有回应。
九十年代初期建造的旧公房,一室一厅格局,门窗上绿色油漆斑驳,人造革地板从大门口到厨房的位置磨出一条浅白路径,空间狭小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