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秒,他转身离开。
“霍庭墨……”
虚弱中透着微微轻软的女声,毫无征兆的在卧室内响起。
霍庭墨停了下来。
像是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她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
因为曾经觉得恶心。
陆听酒慢慢睁开了眼。
纤细卷翘的睫毛轻颤了颤,脸蛋干净而惨白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尤其是额头上缠着的一圈圈厚重的绷带,几乎覆住了她整个额头,让她显得更娇小了几分。
“霍庭墨。”陆听酒慢慢的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她缓缓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好一会儿,才有些气音不足低低喃喃的道:
“如果……如果我说我什么也不要了,我们……我们之间的协议……协议作废……”
“酒酒。”霍庭墨看向她的眼睛,像是要刻进骨子里,语调微伏,“你就这么厌恶我?”
“一年的时间也不能忍受,是吗?”
陆听酒眉眼微滞,垂下目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当初签协议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不是大哥他们的逼迫,以及陆霍两家多年来的情谊,你本可以不应承下来的。”
逼迫。
当初他千方百计赌上所有,换来的机会,是——
逼迫。
静了一瞬。
一阵寒意从他心底掠过,霍庭墨微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自嘲。
像是在讽刺陆听酒,又像是在笑自己在那瞬间竟然产生就这样放她离开的念头。
“酒酒。”男人的嗓音低哑平缓,“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你不必再用其他理由来试探我,亦或者是骗我。以退为进,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效的。”
“既然当初签的是三年,少一天也不行。”
“你好好养病,别墅里的一切包括佣人都留给你。”
“如果你不愿意留在这,给你大哥打电话,他会来接你。”
陆听酒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不说话。
眼眶却慢慢的红了,甚至一点一点蔓延到眼尾。
霍庭墨看见此时陆听酒一副娇娇气气,像是受了莫大委屈般的模样。
心脏深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却像是习以为常,清隽的面色始终淡漠不惊。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对他除了厌恶之外的其他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