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汽车在法租界转了几圈,确定没有人盯梢后又开回旅馆附近并进入了一栋别墅的院子,从别墅楼顶可以清楚的看到旅馆。
此地便是军统的安全屋,别墅的主人见到两位长官连忙上前问好,左重摆摆手让对方去忙,自己带着归有光去了书房。
“你再去一次日占区,给咱们的生意伙伴送封信。”
房间里,左重写了一份加密信件递给归有光,归有光应了一声,看也没看就将信放进口袋,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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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长谷良介带着几个保镖跑出住所,前往公园锻炼身体,当其来到公告栏旁时慢慢停下了脚步。
他假装做着扩胸运动,余光瞄向公告栏上的一张商行广告,广告的内容很普通,却传递了两条命令。
一,胖虎要求他想办法获得日犹谈判代表的资料;
二,通过长谷机关的渠道确认,将官俱乐部、犹大富商宅邸到哈同花园之间有没有日方特工活动;
长谷良介马上停止运动原路返回,回到住所他拿起电话接通了特使,邀请对方游览沪上,这也是两人昨夜约好的。
特使欣然同意,表示会在长谷送他的别墅内恭候,姿态放得很低,收了那么多东西,讲几句好话又算得了什么呢,说起来贪┴官也算是服务行业。
一方刻意奉承,一方心怀鬼胎,双方见面后有说有笑地在市内逛了起来,相处得十分融洽。
在特使的眼中,沪上比之几年前更加热闹,这似乎证明了“大东亚共┴荣”的正确,只是在视线之外的阴暗角落,无数百姓在艰难求生。
大量难民的涌入,一方面给沪上带来了畸形的繁荣,另一方面也带来了严峻的社会问题和人道主义危机。
物资短缺和经济困难导致许多市民生活困苦,贫困和饥荒问题严重,加上日军的严酷盘剥,每天都有人倒毙在路边。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一间高档西餐厅内,特使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方帕擦了擦嘴角,笑着跟长谷告辞。
“长谷君,我还有公务在身,咱们就此分别,晚上我想请您和惠子小姐共进晚餐,不知您意下如何?”
长谷眼珠一转,好奇询问对方有什么公务,是否需要自己帮忙云云,这事关系到他的南美农场,必须问个清楚。
特使不疑有他,坦言道:“按照东京方面的命令,我要去见犬冢惟重和安江仙弘,向他们传达内阁的最新意图。
长谷君若是无事,不如随我一同前往,犬冢君和安江君都是军部大有前途的青年才俊,多认识些新朋友总是件好事。”
收了钱就是不一样,特使先生已经为金┴主考虑了,这钱没白花,长谷笑着点头应下。
犬冢惟重和安江仙弘早就听说过长谷良介的大名,知道对方手眼通天,这次来沪上也有结识的打算,自然不会驳了特使的面子,于是游览沪上的队伍又多了两人。
四人在保镖的保护下玩得很是开心,期间犬冢惟重和安江仙弘做了自我介绍,从籍贯到家庭,从教育背景到服役经历,讲得非常细致。
长谷一边赔笑,一边记忆,逐渐将话题引到了日犹密谈上,面对一个情报机关长和皇室远亲的问询,三人自然不会多想,透漏了更多消息。
比如那位犹大谈判代表考夫曼,此人出生在波兰,20年代初移居哈城,担任犹大社区医院院长。
说到这里,就连犬冢惟重和安江仙弘也是满脸鄙夷,当地民国百姓曾多次帮助过犹大社区,结果犹大人反过头来出卖了国府。
话说回来,要不是犹大人背信弃义,河豚鱼计划也无从谈起,只能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另外,犬冢惟重和安江仙弘还调侃了大迫通贞一番,说对方胆子越来越小,往将官俱乐部安排了上百名便衣,对此长谷良介微微一笑,未做回应。
当晚,长谷偕未婚妻慧子参加了特使的宴请,席间几人把酒言欢,直到饭局结束这才依依惜别。
次日,距离日犹会谈开始仅剩五天,左重拿到了想要的情报,摆在他面前的首要难题是,如何阻止密谈还不能得罪犹大人。
沉吟再三,左重看了眼不远处的旅馆,决定再跟徐恩增、沈东新和郑庭炳碰个头,看看这三人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