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冷若飞不说话,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他轻咳了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呢,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样,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普通男人。至于什么官司的、媒体的事情,对,是我做的。恰巧有能力摆平,就去做了。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我萧逸阳的妻子。不管是名义上的也好,私底下的也罢。既然你嫁了我,我就不能让你受委屈。也算是我送给牧老的一份礼物。”
听他提到牧良生,冷若飞的两腮动了下,她似乎这几天想他想得少了,心里有些不适滋味。
“你是不是耍我?”冷若飞突然就仰起脸,迎上他深沉的眸子。她总觉得他有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萧逸阳盯着她不自信的眼,顿了半晌,认真答:“不是。如果你明天见到我的家人,你就会知道,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此时,冷若飞倒是希望明天快些来吧。她对这个男人跟自己结婚的企图更加疑惑了。
冷若飞简单点了几个菜品,因为萧逸阳什么也没点,她只好自己做主。等到上菜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点儿不过是四分之一,服务生一个劲地送来菜品,摆了满满一桌子,甚至还送来了红酒。
冷若飞端着酒杯,郑重其事地说道:“萧逸阳,今天请你吃饭,是想表达谢意。”
萧逸阳不动声色地也端起酒杯,轻轻摇晃了数下,酒红色的浆液在杯底晃动着。
冷若飞接着说:“这段时间以来,你帮了我很多。甚至连难缠的官司和舆、论也都替我摆平了,说实话,我是无以回报。我先干为敬!”
爽快地拾起杯子,一干而尽。
萧逸阳静静地看着她,他觉得今天的冷若飞好像有些不一样,虽然没有刻意打扮自己,但是情绪似乎很激动,她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甚至他可以预测,她可能会喝醉。
冷若飞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接着说:“这第二杯酒,我敬我们俩的婚姻。尽管只有一年,尽管是有名无实。但是,能够为了某种目的达成某种共识,还证明了一种缘分。”
又是一干而尽。
她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冷若飞摇晃着空空如也的酒杯,表示了自己的诚意,见萧逸阳滴酒未沾,拿在手中的酒杯没有送入口中的意思。她突然恍然大悟:“哦。我忘记了,你开车了。没关系,你喝水,来!”
她麻利地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萧逸阳,自己又给自己的杯子满了一半。
这红酒后劲很大。为了讨好萧逸阳,刚刚那个男人把他自己珍藏的酒拿了出来。本来这咖喱店是没有酒供应的。
“来,这第三杯酒,我还……还敬你。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帮助我,我都觉得很感激。从牧良生离开的那一刻,我觉得好像每一个人看见我都在嘲笑辱骂甚至躲避我,就好像我是多么不堪的一个女人,只有你,让我看到了尊重!
“我在殡仪馆的时候,你送我去车站也好,去机场也好,起初我只以为你是个工作人员,以为是你们老板安排你送我,可你什么都没问,还给我留了一张名片,让我觉得很温暖。那个时候我是真的需要一个人送,你也知道,我当时有多惨……
“后来,我晚上打电、话给你,很冒昧我知道。那时已经很晚了,打扰你休息了。可你二话不说,就答应带我去看他……”
说到牧良生,冷若飞的声音突然就哽咽了,她自顾自地说,眼圈红红的。
那对情侣已经结完了帐离开了,整个印象咖喱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萧逸阳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店长的主意。刚刚那个店长走到门口挂了个牌子,他分析挂的要么是“歇业”,要么是“包场”。
萧逸阳体贴地从纸抽盒里抽出了两张纸巾,递给了对面的冷若飞。
冷若飞接过去,攒在了手中。她其实不是个喜欢哭的人,更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是,今天,她真的好想说,好想说。即便对面坐着的人不是萧逸阳,是马路上的一个陌生人,她也要把这段时间积压在心里的话统统说出来……
萧逸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小声附和着:“应该的,牧老的……朋友,就是我萧逸阳的朋友。”
不提牧良生还好,一提他,冷若飞的泪就决堤了。她无声地哭了,泪顺着眼角滑落,纸巾一会儿就湿透了。
“抱歉,有些失态了。”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冷若飞深深吐了一口气,硬生生将奔涌而至的泪又统统咽了回去。
萧逸阳于是从一个篮筐里抽出一根薯条,沾上了番茄酱递给她:“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你没有企图?”
他半真半假地看着她,冷若飞一愣,然后破涕为笑:“以你的条件,应该是我有企图才是!”
“你当然可以有!”萧逸阳挑眉,玩世不恭的痞子样十足。
“想得美!”
这顿饭局,冷若飞其实是很放松的。不仅仅因为最近的烦心事都不存在了,她也是好好地释放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