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揪着他就往房里去了,卓遥就这么讪讪地跟着她走,就像一个犯了事儿的小屁孩儿。
白芷猛地关上门就对卓遥一通质问,“为什么要隐瞒?”
“我……我怕你不高兴……”卓遥支支吾吾的,还不断晃着孩子,企图逃避些什么。
“我不高兴什么?你我在一起本来就没说过这些事情!”白芷实在有些生气,“还是你觉得我是个泼妇,怕闹得你家宅不宁?”
卓遥垂眸,心里难受得紧,“你不是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白芷叉着腰,“我什么时候说过?再说,我信奉这个,你就要抛弃人家?再说再说了,就算我信奉,你也不能对我有所隐瞒!”
卓遥更委屈了,“你说过的,你忘了,以前在那荒岛上,飒兰哥哥说他这一生只有你这一个夫人……”
卓遥记得很清楚,那是在一个落霞满天的海边,天与海一片赤红,美不胜收,孟瑛轻柔地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对她道,“飒兰这辈子只有夫人一个人。”
那时的他还嘲笑孟瑛,“大话说得比谁都响亮!”
卓泓瞪了他一眼,“就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那时的卓遥是不愿相信的,他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说什么要跟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最后害得母亲郁郁而终。
卓遥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这种话,他觉得好男儿坦荡荡,就得多娶几个夫人!
可是当他隐瞒下杀夫之仇娶了白芷,他就再也说不出这种话了。
他在孟瑛的衬托下,相形见绌,自惭形秽。
所以他暗暗下了决心,这辈子就她一个夫人。
可偏偏遇上了卓蓉,十六岁,姐姐就将她许给了自己。
那时的卓蓉也不过十六岁,两人懵懵懂懂,初尝雨云。
年纪更大些,卓蓉管得也就越多,会乱动他的东西,多少次让卓遥心生不满,吵吵闹闹,却是天经地义一家人。
若没有变故,卓蓉一辈子也就他的房中人了。
她既是自己的人,卓遥遇见她又岂能不管?只好将她带了回来。
可他又不愿打破心里默默许下的誓言,他只要有白芷这一个夫人,所以他与卓蓉约定,就做个丫鬟,谁也不提以前的事儿。
要放以前,这样的事儿,卓遥是万万做不出来,他娶几个夫人,谁也管不着。
可谁让她是白莲花,谁又让他比不过孟瑛呢?
白芷听他又提起孟瑛,心里怪难受的,“孟瑛孟瑛孟瑛,开口闭口全是孟瑛!他死了!他是他,你是你,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为何要提他!”
卓遥沉默了,这个坎他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是他和白莲花的孩子,他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们娘俩!
可他要留住他渴望的美好,那就必须将那不能宣之于口的杀夫之仇藏匿起来。
白芷看着他不言不语,渐渐湿了眼眶,“卓遥,我不懂你,我是打算与你好好过的,但是我们之间隔得很远!”
“你若事事都要与他做一个比较,那我们两个算什么!我把你当夫君,你不能把我当嫂子,不能把我当成孟瑛的夫人,不能把我当成一个有他孟瑛标记的持物啊,你明白吗?”
白芷急的直跺脚,她就是不明白了,自从她知道孟瑛这个人后,哪儿都有他,她要借他名义招贤纳士,她面前这个夫君,每次与她亲热腻歪后,还得去他的牌位前磕上几个头!
那她算什么?
是一个已死之人的妻子,还是他卓遥的妻子呢?
许是卓遥抱着阿谷的身子不再轻晃了,又或是白芷的声音大了些,阿谷竟嗷嗷哭了起来。
卓遥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哄,无奈只好将孩子往白芷怀里拱,“她哭了……怎么办?”
“怎么办?哄啊!”白芷呛了卓遥一句。
卓遥手忙脚乱,抱着孩子直晃,“谷谷乖,不哭啊,不哭不哭……”
阿谷却越哭越凶,嗓子都像是要喊破。
白芷只要接过孩子,检查了一下她的尿片,“她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