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眸中震惊,“不为王爷做事?那何须王爷亲自来说……”
话没说完,吴用看着孟瑛平静的表情,就倒明白了,他或许是想说,不需要转变立场,现在为谁做事便为谁。
“不止分一杯羹?那依王爷的意思,是要吞掉整个言家?”吴用狐疑道,“王爷是不是有些过于贪心了,言家大家族,并非无人了,要争夺财产的人数不胜数,即使有刺史大人相助,也难以尽数吞掉!”
孟瑛摆弄着一旁的盆栽,轻声道,“公子与言家夫人陈芙,曾有一段情?”
吴用瞬间明白了,他想利用自己与陈芙的旧情,利用陈芙的儿子,去夺言家的财产。
吴用有些犹豫,他不想再与陈芙有所关联,特别是当着白芷的面,也不想利用人家,各自安好,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像是看穿了吴用的顾虑,孟瑛提醒了一句,“孤儿寡母,无甚心计,他们母子二人活不了的,想夺言家财产的人,不止你一个。”
吴用猛地清醒,对啊!想要夺言家的财产,首先就得干掉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孟瑛看见了吴用眼中的震惊,继续道,“公子如何能不管他们母子二人?毕竟当时言齐不也是为了公子的才华,才逼得陈芙入了局吗?”
孟瑛说罢,还感叹一声,“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话猛地击中了吴用的心,让他瞬间愧意丛生,脑中一顿。若不是他,陈芙也不会被奸污嫁入言家,如今也不至于落到这般模样。
孟瑛看着他紧蹙的眉毛,心里舒展,“公子有才,本该步步高升,锦绣前程。若无言家人动的手脚,公子现在也当娶到了心爱之人,给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更不会瘸了一条腿!又怎会如现在这般,不敢言爱呢?”
吴用听完,呼吸都变得深重了,心口像是在收缩,阵阵发闷。
孟瑛戳中了他心里最敏感的地方,他的自卑怯懦,“但命运无常,公子也不是个怨天尤人之人。男人,不妨以权势为重,有权有势便有财!公子的卑微都是无能之辈的多虑,你永远居于人下,就永远不敢言爱。权势可以让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身之残又如何?位之卑又如何?权势,才能成为你的底气!”
吴用听得气血翻涌,他怒道,“王爷你不必激我!这些道理我当然懂的!这些事我也会自己去争取!”
孟瑛轻轻笑了,然后叹气,“但你胆子小了。”
吴用闻言,一阵惊愕,“何意?”
“言家虽富,但并不能决定局势,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有选择!是什么一直扼住琼州的咽喉?你当明白!言家,强弩之末而已!”孟瑛平静地说完。
吴用握紧了拳头,“你想掌控常青城?”
孟瑛不语只笑。
吴用沉思半晌,想透了他的意思,宁王要他通过陈芙接下言家,然后维持言家在琼州的用处,继续给常青城输送钱财,再借由这个机会,打通常青城的关系,成为其心腹。
成一个细作,再找机会反制。
吴用笑了,“王爷为何找我?你觉得我会听你的?”
孟瑛背过了身去,沉声道,“本王说了,这不是为本王,是为你自己。”
吴用呵的一声,“王爷说的是笑话!你凭什么认为,最后受益的会是你,你就不怕多一个敌人?”
孟瑛轻笑,“不怕。”
他淡定得可怕,宛如胜券在握。
吴用心里隐有答案,却始终不想承认,他口干舌燥,焦躁地接下了孟瑛递过来的茶杯,“王爷你是觉得她不可能背叛你!我也不可能背叛她!所以才这样自信?”
她,指的是白芷。
孟瑛心里一沉,他的确这样想的,却道,“她怎么想,取决于她。”
孟瑛的狡辩骗不了吴用。
吴用笑出了声,像是笑面前的人不如他爱得坦荡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