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里有一棵桂花树,楼钟玉听说它已经历经几代经久不衰,闲来无聊时还丈量过,一个人根本抱不住树身。
楼钟玉从小在乡下长大,父母没去世之前也是乡里闻名的泥猴子,下河摸鱼上房揭瓦样样精通,爬树对于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楼钟玉带着面纱,双手双脚抱着树攀爬上去,这个时节桂花早已凋落,楼钟玉把细小的枝干折断往下扔,底下闷头找的红袖被树枝砸的一抬头,险些吓得昏过去。
“主子!”
楼钟玉身形摇晃,最后抱住大树干在稳住,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红袖你小声一点,门口有人看着呢,皇上不让我出去,我悄悄出去!”
红袖左看右看,院子里的人都不在,她才敢小声喊:“主子您快下来,危险,要是摔下去可怎么办!”
楼钟玉拱嘴,警告红袖:“你别咒我啊,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睡觉了,谁也不见。”
红袖听见“咒”字就吓得瑟瑟发抖,直接双膝跪下,楼钟玉不想跟她多说,便伸着两只胳膊去摸宫墙,这时朱红色的大门赫然打开,德元率先进门,抖着拂尘问:“圣上驾——咦这院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红袖无法做主,一脸犹豫的时候德元已经找过来了,顺着红袖的方向看见树上趴着的玉妃。
“玉妃娘娘!”
此时楼钟玉也不知道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直接纵身一跳双手扒着宫墙努力的想要翻过去,而邬乘御进门就看见他这副模样。
“下来!”
邬乘御不怒自威,楼钟玉听见他的声音就有些腿软,转身的时候脚踩空直接从墙上摔下来,还是邬乘御过去的及时,在底下接住楼钟玉,可是楼钟玉下落的太快,邬乘御只来得及护住他的上半身。
楼钟玉还是扭住了一只脚。
“啊啊好痛我的脚……”
德元如临深渊,帝王咬紧牙关,薄唇紧闭,这是发怒的征兆,他依稀记得帝王上一次发怒,是在边境屡屡挑衅下,挥师北上的那一次。
“小和子,快去传太医!”
说完德元就追随着邬乘御的步伐,进了内殿,楼钟玉被放在床榻上,帝王一脸阴翳的捏着他受伤的脚,吓得楼钟玉就是痛也不敢吱声,只能自己忍着。
泪水灌满眼眶,就像一只被主人训哭的小狗,此刻战战兢兢的看着主人,却因为主人在发怒而不敢靠近。
楼钟玉是冷白皮,他的脚不见日光更是白皙,上面带着的青筋不显狰狞,反而让脚看起来更加玉秀可爱,此刻他的脚踝正呈一种不正常的方式扭曲着,周边的皮肤变得红肿,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不可见人的画面。
楼钟玉双手撑在身后看着自己的脚在邬乘御手中来回折腾,泪眼汪汪的伸出一只手去扯邬乘御的胳膊,畏畏缩缩的问:“皇上是不是生气了……”
邬乘御没理。
楼钟玉咬唇,因为疼痛哭的稀里哗啦,却不敢哭出声惹人厌烦,泪珠子一串串砸下去,终于融化了邬乘御冰冷的心。
“若是再不老实,你的脚就不必好了。”
邬乘御紧抿着唇,说完有些懊恼,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脱口而出的是这话。
看了看他,果然人已经低着头耸动肩膀,看起来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呜……”
“都怪你……”
邬乘御的手一顿,就连一旁的德元也瞠目结舌。
这这怎么就成了圣上的错?
“怎么怪朕?”
“你……呜你罚了文喜,没有呜!没有太医给文喜看病,我才呜呜我才想要出去给文喜找太医的呜呜……”
楼钟玉说着一抽一抽的好像做错的是邬乘御一样,邬乘御被气笑了,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