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无尽蔓延的疼……
司意眠睁开眼,雨水拍打在叶片上,身下的土地是松软的,伸手一摸全是草堆,她试图想起来,听不到一丁点人声。
只有一直的连绵不断的暴雨雷声提醒着她,她昏迷没多久。
司意眠蜷缩着,将自己抱紧,她害怕野兽,害怕丛林,害怕黑暗。
这里有她害怕的一切,她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待过。
还有寒风刺骨和永不停歇的雨幕。
“哥哥……”她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将自己裹成一个茧。
12月的冷风刺骨,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深山老林。
知道她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来救她。
爷爷恐怕还在订婚宴等她出场。
他如果知道自己也不在了,他该多少伤心。
司意眠浑身冷的没有知觉,将头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等待着那么一丁点,被救援的希望。
雨声中,夹杂着几声呼唤,忽近忽远,司意眠再次睁开眼,竖起耳朵去听。
“司意……”
“意眠!”
“司意眠!——”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林间沙沙声作响,好像有动物在朝她逼近。
司意眠直起身子,她没产生幻觉,是真的,是真的有人在找她!
“我在!我在这!”
她喊得太用力,没一会头晕目眩,想再喊时,已经听到了洪亮的犬吠。
有东西正朝她迅速冲来,司意眠摸着树干往前走,一脚踩空,马上要摔倒的时候,径自跌落在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有些怔松,随后被那怀抱紧紧拢在怀里,温暖的外套将她包裹地严严实实。
她的身子仿佛冷得已经没了知觉,麻木到没了反应,但鼻子开始发酸,泪水不受控制地连成串落下。
猝然的拥抱,那失而复得的喜悦,都让顾时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抱着他的珍宝不放。
所有的大雨都被他挡住,她在他火热的怀抱中,觉得那无尽的黑夜之中,终于照进来了一道光。
在劫后余生后,朝着她席卷而来地,便是无穷无尽的委屈和温热。
在这一刻,顾时宴的出现,才是真正带给了她唯一的希望。
“是你,是你对不对?!”她攥着他的衣领,抖着嗓子,仰起头捧着他的脸,雨水落在她脸上,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无。
“是我,我在这,别怕。”顾时宴连连点头,握着她的手亲了一口,才将人打横抱起,快速朝着外面走去。
芒果和Max在脚边打转,往前面开道。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很难在这么一座大山里顺利找到她。
沈听肆还领着人在另一头寻找,阿兴陪着顾时宴在这边,一看到他抱着人出来,阿兴打开伞替他遮着,顾时宴将司意眠完全罩住,“再来个人!”
另一个黑衣保镖替她撑起两把大伞,跟在顾时宴身后,把他怀里的女人遮地密不透风。
顾时宴到了此时此刻,才觉得心终于落回了实处,真切地感觉到了她在怀里。
阿兴在旁边打电话,“对,人找到了,我们正返回车里。”
他说着问道:“顾少,那边问要不要继续追绑匪。”
“把人马撤回,剩下的事,不关我们的事。”顾时宴侧首冷声道,那眼底的含义,让阿兴跟着一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