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现存】的最强……之前退出了圣杯战争后,言峰绮礼便从父亲那里接收了圣堂教会的监视者权限,真田由依生死这样的事情,还是瞒不过archer阵营的人的。
“那个女人吗……”
微微眯了眯深红色的眼眸,黄金的英灵眼中骤然闪过了未远川河岸之上,墨绿色长发的少女将一切安排完毕,独自转身迎战r的背影;那白衣绿发的背影与他久远记忆中的另一个人重合,画面竟是难以言喻地相似。
【“杀死神兽触怒神明这样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吉尔你毕竟是一国之君……”】
——明知道去了便是不归之路,恩奇都还是为了免民众身陷于洪水的灭顶之灾而前去迎战,最后虽然他自己也参加战斗,死去的却还是……
【“我不后悔哦……吉尔。”】
【“因为这都是为了乌鲁克,吉尔的乌鲁克、吉尔的国家和民众……”】
【“不要悲伤了啊吉尔,我啊,只不过是区区一件兵器罢了。以后吉尔你还会拥有更多更多比我更珍贵的兵器和宝物,所以说我的王啊,在下真的没有令你脸颊濡湿的理由和价值啊——”】
美丽得近乎混淆了性别的挚友静静地躺在林间的绿草之上,那曾经美丽得仿佛可以发光的绿色长发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失去了神明赋予的辉光,黯然地铺满了他的脚下,在乌鲁克国王无力而悲伤的挽留之中回归了他的来处。
“——本王从不会做无用之事。”
先前对远坂时臣的盛怒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被寂静取代,远古的英雄王抬起头,目光越过了被烧成废墟的教堂窗口,空中那一轮明月让他想起了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月光下侃侃而谈的骄傲少女,那深蓝眼眸中的光芒夺目而耀眼。
如果那个真田由依会因为本王的邀请而放弃与r和r的盟约,那么她便失却了与他记忆中那人相似最为贵重的品质——忠诚,于他而言,她就不过是一个虚荣而无趣的玩具;但是……
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同意r无力的要求,将自己的派去保护盟友自己孤身涉险……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可能背弃r的忠诚,和他这个敌人缔结契约呢?
所以,虽然很可惜……不过作为敌人而言,或许那个少女才能更加地、更加地——
“让本王感到更多、更多的愉悦吧……真田由依。”
(二)
一夜之间变为废墟的,不仅仅是身为监督者言峰璃正的圣堂教会,还有“御三家”间桐家的府邸。当间桐雁夜拖着疲惫和伤痛的身躯好不容易回到家中,看到的,却是半个间桐家坍塌的惊人景象。
不同于言峰绮礼对言峰璃正的舍身相救,在短暂的怔忡之后,间桐雁夜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个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身陷间桐家这个地狱的可怜少女。
“樱……”
男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急迫而无力,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体的虚弱,间桐雁夜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扑到了原本应该是虫仓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樱这个时候应该还待在虫仓忍受刻印虫改造身体的煎熬,可是现在……现在……
感应到男人身体里强烈不安的情绪波动,间桐雁夜身体里蠕动的魔虫顿时活跃起来。身穿神色套头卫衣满身狼狈的男人强忍着魔虫在体内穿行的剧痛,狠狠咽下即将涌出喉咙的鲜血,整个人在短暂的一愣之后疯狂地扑到了废墟之上,一边像是着了魔一般张开十指开始扒开烂泥和碎石,一边呼唤起了少女的名字。
“樱……樱!樱——!!”
尖锐的碎玻璃和石砾划过掌心和指尖,间桐雁夜却是毫无所觉挖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然反应过了什么似的,了悟了自己行为的徒然和可笑,想起了最应该给他解释和答案的人的名字:“脏砚……脏砚,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樱呢?!脏砚……”
“父亲大人的话,恐怕已经死了吧。”
回答了男人的声音,让间桐雁夜微微一愣,他回过头,冷静了足足三四秒才反应过来:“是你,间桐……鹤野?”
“你应该叫我大哥!”
仿佛受到了什么羞辱,间桐雁夜的身后,穿着质地上好的华丽和服此身却因为先前间桐脏砚和外来者惊天动地的一战四处逃窜以至于满身浪费的间桐家长子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满脸厌恶地大声斥责道,“雁夜!你这个间桐家的不孝之子居然还有脸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在前方对敌不利,为什么圣杯战争的敌人会跑到间桐家来对父亲大人下手?!”
“‘敌人’……?”被只剩下血缘关系的兄长这样斥责着,间桐雁夜也清楚地看到了鹤野眼中的嫌弃、愤怒和不甘——他和眼前所谓的兄长一起度过了十多年的时间,间桐雁夜深深地了解着间桐鹤野:想要继承家业和间桐家的财富却惧怕着魔术的力量,垂涎着家主的位置但却对自己近乎空白的魔术才能的强烈自卑心理……总得来说,间桐鹤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弱小人。
但他却没有必要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