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维忧心沧沧的情况,于是做出不能登机的决定。得到顾客的反馈,地面引导用手中的对讲机回复乘务组,随后和塔台确认后,飞机准点起飞。
被担架抬到休息室的沧沧也慢慢睁开了眼睛,内心巨大的恐慌还没落下,沧沧拽着李子维的胳膊无意识的流泪。
“沧沧,不怕。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马上来。”
把沧沧抱在怀里的李子维赶紧安抚,他担心沧沧生了什么不知道的病。
“不要。。。不要救护车,一会儿就好了。李子维,把救护车取消掉。快!”
打着哭嗝的沧沧努力平复自己心里猜测到的可能性,哽咽的哭泣声一直没停下来。
正在参加心理学界年会的谢芝齐突然心底涌出一股熟悉的不安,心脏剧烈的跳动感瞬间麻痹了他所有的感官。这种耳鸣、头脑混沌的情况来的猝不及防,谢芝齐只能紧紧抓住自己的心口小口的呼吸希望能得到平复。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每一次都能让人痛彻心扉。上一次的袭来是1999年那个撕心裂肺的夜晚。
沧沧。。。出事了。。。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谢芝齐的手机开始震动。颤抖着手划下接听键,只听得对面传来:
“谢芝齐先生是吗?我航今天上午10点由台北飞往上海的飞机在空中失事,兰沧沧小姐是您的亲人吗?辛苦您尽快来台北机场确认下。”
后面又说了什么谢芝齐完全没听到,他只听到了一句,那就是从台北飞往上海的飞机失事了。
他的天,塌了。
不顾台上恩师高卓正在进行的演讲,谢芝齐苍白着脸庞快速跑出会议厅。站在一旁的郭品妍低头和高卓说了什么,也匆匆赶出来。
快速进入车子,颤抖的手摁了好几下才把车子发动。谢芝齐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机场。
本就繁忙的道路因为谢芝齐的超速和闯红灯更加乱成一团,交警跟在谢芝齐车后拉响鸣笛声。
终于到达机场,踉跄着跑进候机室。因为飞机失事,今天所有离开台北的航班都被禁止起飞。候机室的哭声此起彼伏,家属们在不断的赶来。
“请问您是哪位乘客的家属?”
有工作人员来到谢芝齐的面前进行确认。谢芝齐在一众名字中,找到了显眼的兰沧沧三个字,头脑中存着的名叫侥幸的那根弦终于在这一瞬间绷断了。
同样在上海的黄雨萱也从新闻上看到了飞机失事的消息,泪流满面的她颤着手在手机上找到熟悉的名字点击了拨打,无人接听直到被挂断。
终于赶到机场知道飞机失事消息的郭品妍提着忐忑不安的心在一众人群中看到了失去灵魂,像个木偶一样呆坐着的谢芝齐。
灾难来临时从不告知,于是一瞬间的撕心裂肺成为遇难家属人生中唯一能感知的感觉。
保险业务员也匆匆赶来,可是没有人向前咨询。每个家属都期盼着奇迹的出现,期盼着熟悉的家人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谢芝齐呆愣的坐在候机室,内心的无力感和绝望似乎又回到了1999年的那个雨夜,那时候的沧沧至少还留下了一副躯体让他拥抱,如今的灾难却是连他仅存的念想都带走了。
人们总是喜欢用悲欢离合四个字作为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中重要节点的转折词。可是在谢芝齐的一生中悲离成了主旋律,欢合如同昙花一现,杯中月终究是天上月。
若不是见过光,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只是,光的偏爱让他渐渐忘了自己的来处,温暖太短暂了,而他以后的人生终将充斥黑暗、堕落与腐朽。
“谢芝齐?”郭品妍走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唤着他的名字。
良久后,那张苍白的脸抬起,漂亮的狐狸眼中死气一片。他毫无血色的唇瓣突然喃喃道:
“仅一时之间,我心境判若两人。她自人山人海中而来,只为给我一场空欢喜。她来时携风带雨我无处可避;她走时乱了四季而我久病难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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