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张楚也被吓了一跳。
还都没有走出房门呐,自己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冒出来了一张老脸。
这张脸和老农的脸,没有太大的差别。
沟壑纵横。
胡须如铁。
脸色微黑。
倒是那双眸子,炯炯有神。
再加上身上的这身袍甲,给人一股肃杀之气,令人感到可畏。
张楚瞅了瞅他,侧头看了看院子里的裴行俭和吴娘,瞬间便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还用想么?
这人,定是苏烈苏定方。
“苏将军,别来无恙。”张楚拱手,便再看向了吴娘:“吴娘,怎不把苏将军引到厅堂中坐着?在院子里坐着,成何体统。”
“不用责怪他人。”
“秦川子,是本将军执意在这里等着。”
“嘶······”
苏定方后退两步,抱拳躬身,行礼道:“秦川子,还是当说正事要紧。”
“这沙盘推演,可是你交给裴行俭的?”
“裴行俭说,你要收他为民学弟子?”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行俭能有更好的前途,本将军也会为他高兴。万万用不到动用这般心思,出一绝命沙盘来搪塞捉弄我。”
苏定方望着张楚的眼眸,沉声缓缓道。
张楚哑然。
负手而走到了石桌前。
苏定方跟在身后,面无表情。
张楚看着已经变得无比褶皱起来的堪舆图,显然,这是因为被手指不断划过而形成的。
笑笑。
“苏将军,何出此言?”
苏定方平静道:“这沙盘,军中无人能够推演而出,这一日,我也带着它去找了代国公卢国公他们。”
“他们也都说昨夜他们已在民学诗会上推演好半天,却丝毫没有头绪。”
“甚至,连陛下都没有任何法子。”
“秦川子,你当如何说?”
苏定方盯着张楚,嘴唇瓮动,似乎在压抑着心中愤恨。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这沙盘,真的是已超出了常识范围,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死局,却还送给自己推演,这不是专门来羞辱自己的么?
苏定方是军人,也曾立下汗马功劳,自是心中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傲气。
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