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之后,随即传来的是砰砰砰的其他声响,咒骂声、尖叫声、哭泣声全部混杂在一起,里面发生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
站在门口,突然扔过来一个烟灰缸,砰的一声摔在一旁的墙上,和我就只隔着几厘米的距离。我吓得不敢乱动,只能愣在那里。
曲家勤一抬眼就看到了我,此刻他的双眼殷红,像是只发怒的雄狮。躺在地上的曲夫人,像只无助的猫一样在惨叫着。
曲老爷子面色铁青的坐在一旁拄着拐杖,一言不发。
“你怎么来了?”曲家勤丝毫没有愧疚,反倒是带着责怪的声音质问我。
我愣了愣,一旁的曲夫人像是发疯了一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我就要冲过来了,我被她吓了一大跳。
她上前就卡住我的脖子,“你这个该死的丧门星,你还有脸上家里来,看看我们曲家已经被你们搅和成什么样了,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进我们曲家的门!”
曲夫人面目狰狞,手死死的卡住我的脖子,一旁的曲家勤丝毫没有反应,在我和他妈面前如何抉择已经很是明显了。
我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曲老爷子已经在一旁冷哼了。“放开她,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对一个无关人事动手动脚的,你白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
曲夫人听到这,就差要哭了。她原本还面目狰狞的样子,瞬间就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了,萎靡了几秒钟的她放开了我。
“我告诉你,曲安楠,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由着你,就是离婚这件事万万不能。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你现在不要我,你早干什么去了?”
曲夫人的声音异常悲凉,曲家勤估计近来一直在忙着处理这件事,而我也算是这件事的起因之一吧。
所以曲家勤才会对我不闻不问?我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结果,就在刚刚,他的冷漠已经将我刺伤。
“我的人生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你看着办。你这样作,小心以后都没有人给你养老送终。家勤是我的儿子,你想都别想他会听你的话!”
曲夫人说完,差点昏厥,曲家勤感觉上前一步,将曲夫人扶着。他们是一个立场的,我明白。
曲老爷子看了我一眼,有些心疼的眼神彻底将我从懵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温宁,你先回去,这里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再联系你。”曲家勤异常的冷漠,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
“联系什么联系,家勤,他们温家害我们还不够深吗,难到那件事你忘了吗?”曲夫人的声音异常的悲凉。
“闭嘴,都是老一辈的恩怨情仇了,你还当着孩子的面说。”曲老爷子猛烈的咳嗽,似乎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而且他说这话明显是要维护我。
难道曲家对以前的事情都已经心知肚明了,所以曲家勤对我的态度才会360°大转弯?想到这,我也无法淡定了。
“没事,曲叔叔,我先走,今天是我唐突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先处理好,我改天再来。”原本就受了委屈,曲家勤又不待见我,我很委屈。
“走?曲安楠,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的说话?你以为你这一辈子很委屈了是吧?我才觉得委屈,为你生儿育女,到这个时候了,你拍拍屁股走人,哪里去找你这样的王八蛋?”
曲夫人气得发抖,转头对着我吼到:“把你那该死的姑姑给我叫过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说清楚。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同意让家勤认她做干妈。”
曲夫人伸手就指着我,手笔直的摆放在空中,脸上的表情如同丧偶一般沉重。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很热切,我今天真是撞到枪口上了。
现在的处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留在这里,见证这场家庭矛盾,着实也是我的无奈。
曲家勤扫了我一眼,“让她走吧,妈,今天这样的场面不适合有外人在场。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那么清楚的好。”
曲家勤说完,也就不再看我了,我则在听到他说的那句外人的时候,彻底石化了。原来在曲家勤的眼里,我温宁只是一个不配知道他们家事的外人而已。
我难以置信的盯着曲家勤,转身就要走,曲老爷子继续咳嗽,猛地叫住我。
“温宁,曲家勤气糊涂了,这里没有外人,你别走。”曲老爷子的话像是一个石头在水上激起千层浪一般。
“曲安楠,你告诉我,那些姓温的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催眠药,你都这个时候了,还句句都护着一个外人?”
曲夫人的声音异常的悲壮,如杜鹃啼血,或许在她的世界里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曲老爷子心里总是记挂着姑姑,为什么当着我的面,曲老爷子永远都不会站在她和曲家勤那边。
“我再说一遍,快走,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曲家勤看着我,冷漠如初。
我像是被他的话重创了一般,呆滞在原地,他的眼神里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带着不屑和嘲讽。但是我更清楚的看到,曲家勤的眼里带着不在乎和厌恶。
“不客气,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我傻傻的站在原地,回忆着曲家勤刚刚说的话,那句不客气深深的刺痛了我。
我不走的话,他就要对我不客气了?我肯定没有听错,我再也不能为曲家勤这个混蛋找借口了。
“我告诉你温宁,你别以为使手段怀上我们曲家的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和你那个姑姑一样不要脸,你们温家人从来都是最不要脸的。”
“啪。”
曲夫人的话刚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而打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旁早就冷漠不已的曲老爷子。
空气,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凝固了一般,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眼前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几秒。
随即是曲夫人震天的哭声。“曲安楠你个王八蛋,这么多年你都不敢动我一个手指头,今天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