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是谁行刺卞明瑞呢?
他在两江深耕许久,远不像表面这般简单,和张聘以及两江诸多世家之间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十分复杂。
这些人绝对不会在庆国公和谢望之等人如今正在宛陵的当下,闹起内讧刺杀卞明瑞。
那最大的可能,便是如今刚来两江的“外人”。
傅遥光探究的目光隐晦在宣明曜身上划过。
会是面前这位贵人吗?
她身边的箭术好手可不在少数。
可她行刺卞明瑞,有何好处呢?
一件没好处的事,对于要隐藏身份的人来说,是完全没必要做的。
应当不是她。
“此话何解?”
宣明曜自然知道此刻傅遥光是对自己有疑心的。
可有疑心又如何?
今日她手下的人大部分在梧织巷驻守未曾出来。
跟出来的几个人,也都在这琴阁之中,来往的客人这么多全都有目共睹。
任何怀疑都要有证据才能站得住脚。
在不知道琴阁有暗道的情况下,即便他们搜遍了宛陵城,也绝计查不到自己头上。
宣明曜并非不信任傅遥光。
而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她和傅遥光的合作,只在两江贪腐和谋逆这件事上。
他并非自己的心腹。
效忠的也并不是自己。
自己手中的两江众多底牌,在查完这些事后可还是要继续派上用场的。
自然是不能予人知晓。
“东方府的确有位神医,医术冠绝两江。可就在两天前,他中毒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元颖笑出了声。
“神医中毒?那这神医的医术,想来也不怎么样啊?”
宣明曜眉头微蹙,也有疑惑。
“且不论这神医如何中的毒,卞明瑞不是和东方家关系不错吗?为何他并不知晓此事,还派人去了东方府?箭穿胸口,这伤可是拖不得的。”
傅遥光轻轻摇了摇头。
“的确关系不错,但这神医中毒一事,东方家也并不知晓。”
说到这里,傅遥光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家中祖母常去慈幼院布施,尤其如今水患严重,慈幼院的日子越发难熬,祖母去得也格外频繁一些。那神医名叫丁秦升,便住在慈幼院中。听闻是因为当年家中遭难,他唯一的女儿自此与其分散。孩子走散那年不过三岁,他苦寻二十年都未曾找回,所以便居住在慈幼院内照拂那些孩子,想着能够积攒福报,望太一上神保佑他流落在外的女儿。”
这等近乎辛密的过往,自然是傅遥光的祖母从慈幼院里听来的。
“他虽供职于东方家,但类似于客卿一般,除了每旬的诊脉和东方家有事求诊,寻常时候是只在慈幼院内的。两天前,他突然出现中毒症状,慈幼院众人吓坏了,可他自己强撑着调配好的药草,煎好服用下去后人便开始昏睡。好在他昏睡前,曾叮嘱旁人,说他会昏迷上两三日,让众人不必担心。”
如今没到诊脉的日子,东方家自然不知晓自家坐镇的神医如今正昏迷着呢。
“那这,可真是凑巧了呢。”
宣明曜那秀美清丽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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