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宛面无表情地拔出了插在他手腕上的匕首,那寒光一闪而过,又没入了宣巍的下身。
仿若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宣巍的身子猛地扑棱两下而后又迅速瘫软下去。
他被疼痛已然折磨得死去活来。
“很疼吗?这和惊蛰当初所受的疼痛比,又算什么?和我当初下决心献身于你之时的心痛比,又算什么?”
她陪了惊蛰几年,看着阿宝慢慢长大,本以为日子总能熬下去。
可阿宝被带走了。
惊蛰的疯病更严重了。
她没有办法保护好惊蛰,也救不回阿宝。
所以,她只能用上当时的她唯一能够使用的东西。
她的美貌和身体。
她偷偷跟着行宫里那些被宣巍所喜爱的侍妾学习,学习她们走路的风姿仪态,学习她们的一言一笑。
然后,用这份学成的功课,将自己送上了宣巍的床榻。
十几年,她没有一日不想杀了宣巍。
她恶心宣巍,更厌恶上了自己。
如今,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拔出。
没入。
曾宛麻木地一刀又一刀,几乎将宣巍的下半个身体捅成了一团烂泥。
直到最后,刑澍沉默握住了曾宛的手。
“别脏了你的手。”
他从曾宛的手中取过了那把匕首。
“这最后一刀,该由我替母亲来刺下。”
仿若刚刚的疯狂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曾宛瘫坐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在地上蠕动的宣巍。
“是,该你来。这也应该是你彻底斩断和他最后一丝亲缘的一刀。”
“去吧,阿宝,为你的母亲,为你自己,也为我们所有人,刺下那一刀。”
噗嗤——
血雾伴随着寒光的没入,飞起溅落在曾宛的眼皮上。
她却不闪不避,只直直看着那期待已久的一幕。
“惊蛰,春天快要来了。”
曾宛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