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动静不小,终于惊动了峰顶,七、八名女修很快便飞身而下,落在山门前,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婆子,素色青衣,一头银发。
几个女子七嘴八舌呵斥:“哪里来的野修,敢在我回雁峰撒野?”
“尔乃何人?”
“臭男人,想死么?”
银发婆子打量着刘小楼片刻,又看向刘小楼脚边躺着的女修:“阁下何人,为何擒我弟子?”
刘小楼后退几步,双臂张开:“我既没有伤她,也没有擒她,看仔细了。”
银发婆子皱眉问地上的女修:“柏琪,如何了?”
这女修脸色通红,眼中水汪汪的,挣扎了几番,终于还是站起身来,身子莫名其妙空落落的,只觉说不出的难受,忍不住夹紧了两条腿。
银发婆子见她姿势奇怪,伸手探去,却没发现异常,于是又连番追问,这女修只是摇着头道:“师叔,弟子没伤着。”
银发婆子又给她把了把脉,果然没有看出伤情,也没有中毒之像,对刘小楼这个闯山者的手段,又警惕了三分。
筑基修士和炼气修士在斗法时,外放的威力其实并无本质上的区别,为何能形成碾压?就在于筑基修士气海大成后,开始与天地相连,对万物的控制渐渐迈向入微之势,真元的外放也渐渐掌控自如,诸般手段自然不同。
刘小楼的确没有伤人,只是制人,为了不与光天坛惹起纷争,就不能制得那么明显,什么点穴啊、封脉啊、绑人啊,等等都不能用,因此,刘小楼只能施展阴阳经。
谁说阴阳经不能出手制敌?到了筑基之后,随着真元外放自如,阴阳经的诸般手段,也可以加诸于敌了!
那银发婆子郑重道:“阁下堂堂筑基,为何欺负我宗坛后辈弟子?还请尊驾给个说法。”
刘小楼叹了口气:“不是我先动手的,是她!尊驾是宗坛长老么?鄙姓刘,自北方千里而来,并无恶意,只是为了与贵坛做个生意。”
果然是机缘啊,刘小楼心里回味着,又不由默默向韩九千道了声谢。
若是能让盛寒和自己回乌龙山,对三玄门来说,应该也是件好事吧?
但心里也知道,这个念头恐怕不切实际,青岳坛要地盘有地盘,要功法有功法,要名声有名声,要底蕴有底蕴,盛寒还是坛主的有力竞争者,宗坛核心子弟,凭什么舍弃这一切,跟自己去乌龙山厮混?
打消了这个念头,心底又冒出了另一个念头:光天坛和洞灵坛这两家,有没有机缘呢?
左右都在附近,没理由不跑一趟。
论起衡山三坛,光天坛最为正宗,正宗的不仅是她们对衡山功法、规矩、传承的坚持和极端化,也正宗在她们对衡山灵泉的占据。
衡山灵力之源,在回雁峰。占据回雁峰的,正是光天坛。
刘小楼在山下仰望,山形似一只鸿雁伸颈昂头,舒足展翅欲腾空飞翔,果有“回雁”之意。寻了一条石径登山,上得百多级石阶,眼前转出一方两人高的天然巨石,一面极为光华的石壁上,刻着四個娟秀的大字——衡灵之源。
至此,已能嗅到阵阵清香,自上方飘然而下,溢满石径。
这股清香,与自家乌龙山乾竹岭上开启灵眼时,漫溢绝顶的清香相同,但此处距回雁峰顶尚有百丈之遥,由此判断,回雁峰上的灵力,应该是比自家乾竹岭的灵力要浓个数倍不止。这也在情理之中,不如此,又怎么支撑得起一家宗派数十人的修行呢?
听青岳坛主提过光天坛的一些事情,刘小楼已经大概清楚了这家宗坛的规矩,便没继续上行,就在巨石下自报名号,然后静候回音。
他看得出来,巨石是个分界线,由此向上,便能感觉到隐隐有阵法波动了。
不多时,便有一名年轻女修从山门内下来,看见刘小楼后,眉头大皱,问道:“你是何方修士,不知我光天坛规矩么?”
刘小楼拱手:“知道的,刘某自北千里而来,有要事拜见贵坛坛主,不知”
那女修不耐烦道:“既然知道规矩,还啰嗦个甚?速速下山!”
刘小楼刚从青岳坛得了一门起手五经相同的功法,对光天坛这边抱以很大期望,毕竟这家可是衡山三坛中对衡山派功法继承最为正宗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