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板也是有头脑的,他缓了缓,果断打电话,“报警,必须报警,这一仓库的东西,搬出去销赃,也是需要时间,人力,车辆的,让警察来查。”
警察来了,各种侦察、问话,对宋万行重点对待,盘问了又盘问,最后认为他有重大嫌疑,怀疑是内应,要不然为何睡那么死呢?车子开起来都没惊醒,问他也什么不知道,他的房间,保安室都翻遍了,又没有迷药啥的。
宋万行有苦难言,他郁郁不得志,就沾上了酗酒的恶习,晚上他也听到了一些声响,可生性懒惰的他,懒得动身,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就睡着了。
要说这是他干得最久的一份工作,他还挺喜欢的,没有人盯着,每天报到后,换班后人在就行。搬运货物也有专门的人,他就签收一下,感觉还挺不错的。
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一手好字,少不了有人赞几句,让他面上有光,感觉自己还是个文化人,跟以前在村上记工差不多,也没出过啥乱子。
晚上轮到他值班,就小酌一杯,不想东想西的,睡得更香。
谁知道那伙人盯梢很久了,他的德性也掌握了,找到机会,就下手了。
有嫌疑那就得看管起来呀,在这他就认识万如一,也失联很久了,认识的工友也仅仅是认识,根本不会有人给他做担保。
他一害怕,不等警方带回警局调查清楚,当晚就跑路了。
穷途末路时,宋万行想起了宋家村,娘亲钱淑贞,大哥宋万里,甚至是赵晓娟与孩子们;这会儿,他才记起来,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孩子们都几岁了?老母亲还在世么?
一路扒火车,睡桥洞,翻垃圾,吃霸王餐……几经辗转,把自己折腾得像个乞丐,才出现在宋家村。
当初的宋万行已经完全死去,脸面什么的完全不要了,他看到以前的家已经更换门庭,青砖红瓦在阳光下照耀得很漂亮,也没有心情欣赏、感慨。
他顺摸进了厨房,厨房还是原来的方位,就开始翻找吃的。进厨房准备做晚饭的易大妮,发现了尖叫起来:“有贼呀!来人呀,进贼了!”
宋万里拄着拐杖一路小跑,赵晓娟也拿了一根扁担进来。只是一进厨房门口,就知道不是贼。她不是易大妮,完全忘记了宋万行。
哪怕只是一个侧影,她也认出来了,这是曾与她同床共枕好几年,生儿育女,朝夕相处也捂不热心,却偷走她心的男人。
她默默地退出了厨房,进了钱淑贞的房间,轻轻地说:“娘,他回来了。”不等钱淑贞反应过来,她又出来了,出门跑到屋前的田埂上坐着。
傍晚天边的晚霞,那抹血红色弥漫天际,似乎映射出了无尽的伤感情愁。
赵晓娟呆呆地坐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个心态,无怨无悔?他们已不是夫妻,她却还住在这,婆婆与大哥一家都对她极好,侄儿侄女都非常敬爱她,侄女听南更是带着她一起做生意,大哥也完全放心让她管着财务、进货、出摊……好到她都忘了她是宋家已离婚的媳妇。
也许她该离开这个村子了,远处的残阳渐行渐远,伤感的晚霞投下了一层薄薄的忧伤,也渐渐消失。
宋万里掰过那人的肩膀,也认出来了,这是他离家七载的弟弟。
宋万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他对易大妮说:“你去娘的屋子里待着,告诉她没事,我等下就过来。”刚才他们的响动,娘应该听到了,只是她已经起不了床。
埋头吃着的宋万行听到提起‘娘’,愣了一下,又继续吃,剩饭剩菜他也很久没吃到了。
宋万里就坐在厨房一边,等着他吃完。看到他哽到,上前倒了一杯水。
宋万行接过去,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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