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在片刻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我只能希冀他真的只是位外卖骑手,要不然他能透过韩然刚交给我的手机而联系上我,就显得太可怕了。
我稳了稳心神,走到阳台上捏着鼻子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事出门了,现在不在家。你随意处置它吧,丢了也好送人也好,都可以。”
我说完就想挂电话,他森然的声音响了起来:“秦语曼,我知道你在。”
我外卖订单上的名字是“秦先生”,他却直呼出我的名,这说明他确确实实是冲着我来的。想到这儿,我迅速切断了电话,他再打过来时我把电话调成了静音。
“爸,妈,你们带着南南回卧室待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我压低声音交代着他们。
我爸妈都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我妈满脸担忧的看着我:“你的脸色那么难看,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暂且没出事,但我点外卖时留了号码,之前骗我到废弃工地的那个人又联系上我了,他好像就在附近。我也不确定他想对我做什么,但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一定要记住躲回房里后就别出声。”
我说着这些话时,都感觉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我爸妈带着南南回卧室后,我搬了几个椅子拦在门前,用毛巾把猫眼挡上,又把窗户关上并拉上了窗帘。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光线的同时,也加剧了我的恐慌,我摸黑给韩然打了电话,但始终没人接。
杜一廷和柯蓝的婚礼会在上午10点举行,现在是12点17分,按理来说无论他们的婚礼顺利与否,韩然都能接到我的电话了,可他一直没接,这说明他们那边也很可能遇到了麻烦。
如此想来,更是心慌,万一这个人是来杀人灭口的……
想到这里,我强行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抛之脑后。可这时手里的电话又震动起来,是那个人打进来的电话。
我不敢接,就任它响着。
房子里安静得很,我慢步移动到座机旁边,如果有人会破门而入,那我会第一时间报警求救。
时间分秒流逝,有种度日如年的难熬之感。大概半小时后,韩然总算给我回了电话过来。“语曼,你们那边还好吗?”
一听到韩然的声音,害怕和焦虑都化作了哭声:“那个人又联系上我了,就是前两次给我打过电话、但却查不到记录的人。”
“你别怕,我马上过来,我到后会自己开门进去,任何人敲门你都别开。”
我还想问他杜一廷那边怎么样了,但话刚到嘴边他就挂了电话。不过听到韩然说他马上过来后,我总算没那么害怕了。
我怕爸妈担心,便回卧室告诉安抚他们。已是中午,南南说他饿了,我也顾不上礼节问题,在冰箱里找到了三明治,用面包机烤过后抹上番茄酱给他吃。
南南实在是饿坏了,一口气吃了两块,在我把第三块递给他时,大门传来了门锁扭动的声音。
我爸妈都紧张的看向我,我笑着走过去挪开椅子:“别怕,是韩然来了。”
我刚挪开椅子门便开了,我刚准备叫他,可“二”字刚冒出来,后面那个字便被我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进来的人并不是韩然,而是一个面相怪异的男人。他很瘦,有一只眼睛异于常人,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我回过神后想逃跑,可已经来不及了,他一只胳膊勒住我的脖子,下一秒一把刀顶在了我脖子上。
我爸妈吓得大叫,南南吓得大哭,在一片混乱中男人低声斥道:“别出声,除非你们想让她死在我刀下。”
男人说着用脚踢上门,我爸妈受了威胁,嘴巴一下子就闭上了,只有双眼在不停的流泪。为了不激怒他,我妈还伸出手捂住南南的嘴巴。
我尽可能的冷静下来:“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条件,但你先让我爸妈和孩子离开行吗?他们毕竟是无辜的。”
男人阴狠的说:“那不成,放他们走后,让他们报警来抓我吗?”
“可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之前设计害我一事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反倒用刀指着我,这不合乎道理。”
“如果这个世界有道理,我的左眼也不会被人夺走,我更不会感染上艾滋病!”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悲戚的愤怒,传递到我耳朵里时,更是让我紧张到不行。
艾滋在当前是不治之症,而用刀指着我的这个男人,就是携带者。我的腿一下子就软了,这更激怒了他:“怕了?看吧,所有的人都歧视我!”
一个被病魔逼疯的男人,很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我只能强作镇定:“我确实害怕,但不是害怕你的病,而是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找上我?我不是夺走你眼睛的人,更不是让你感染的人。”
“我接近不了伤害我的人,所以只能从你下手。”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
我感觉他并不是多坏的人,便寻思着开导他:“你可以说说,我或许能帮你。”
男人勒住我的胳膊更用力了:“你确实能帮我,因为夺走我眼睛的人你也认识。”
我顿时想到薛泽凯说过柯蓝曾换眼睛的事,便问道:“难道是柯蓝?”
男人听到我说这个名字,声音更是颤抖得厉害:“就是她!五年前她老公仗势欺人,在黑医院里强行摘下我的视网膜,移植给了她。岂料移植的医生是艾滋病携带者,我半年前查出来后就想报仇。可柯蓝心机颇深,我很难对她下手,在她和你老公走近后,我便寻思着可能从你这儿找到突破口。”
他说着,刀子微微用力:“我这半年多一直在跟踪柯蓝,也查清了你们之间的纠葛。你老公……不对,确切的说你前夫和她结婚后肯定同过房,想必也感染上了。不过这与我无关,我不关心,我现在找到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把柯蓝约出来,我要和她来个了断。她毁了我的一生,让我这几年带着一只人工眼睛受人指点也就够了,竟然还让我感染上了治不好的病,我今天就要和她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