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一廷这样说,我的心变得踏实了些。
我的双手被他捉住了,我索性把身体的重心贴到他身上,用下巴在他的背部画圈圈:“希望能快点有二哥的消息,不过我现在饿得厉害,你陪我去小卖部吧。”
杜一廷转过身来,浓黑的眸子里有了妥协的眼色:“你不是想吃面条吗?我煮给你。”
我们重新走回了屋里,他下面、炒蛋的动作一气呵成,煮好后端到客厅让我坐到沙发上吃。
我吃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指着顶灯说:“把电关了吧,二哥走得急,手机、钱包这些东西都没带,我估计他今晚会回来。若他走到门口看到灯光,肯定会又跑了,所以我们就摸着黑等他吧。”
杜一廷先把院子门关上,继而又把灯关了。
今天恰好是农历的十六号,是月亮最圆最亮的日子,月光从窗户洒进来,也倒不影响我们吃面。
虽然挺饿的,但因为心系韩然,我们勉强吞下去几口后就食欲全无。
我起身想去洗碗,又被杜一廷拉住了:“我去洗,你今天带孩子郊游估计也忙了一身汗,去洗个澡吧。”
我走到卫生间门口又折了回来:“二哥随时有可能回来,万一他听到流水声就不好了,一晚不洗澡也不碍事,碗也放着吧,明天再洗。”
“没那么凑巧吧?”
“万一就有那么凑巧呢?”
杜一廷到底还是听了我的话,把碗放进厨房就回来了。我们俩也没事可做,只能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偶尔小声嘀咕几句,转眼间已是凌晨两点多。
虽然是春天,但凌晨的气温还是挺低的,杜一廷拍了拍我说:“你去床上躺会儿吧,这里有我守着。”
我挺了挺背:“我不冷,我在这陪你。”
我刚把话说完,就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喷嚏,这下杜一廷没给我狡辩的机会,直接把我撵进了卧室。
这是韩然住的卧室,被子和枕头随意的摆在床上,我整理时刚拿起一个枕头就看到下面压着一张照片。
卧室里没开灯,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便拿起来凑到手机屏幕面前。
我第一眼就觉得照片上的人很眼熟,再定睛一看,这全身臃肿的女人,不正是怀着南南时的我么?
我的心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了一把似的,疼得我喘不过气来,而脑袋里则反复的想着一件事。
我在生下南南前,和亲朋好友断绝了一切联络,可韩然却有我这张照片。这么说来他一直知悉我的动向,还把我的照片带于身旁,这从侧面说明他要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欢我。
我又想到了他和高朵儿突然开始又仓促结束的爱情,当时我因他喜欢我而想避嫌,想冷处理他对我的感情。他肯定是觉察到了,想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才会主动像高朵儿表白。
如今看来,他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高朵儿,假意交往不过是接近我的一个跳板。
大概每一个女人都会憧憬拥有这种体贴入微的感情,可这却像一块压在我胸口的大石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因为我注定没有办法给这段感情以回馈,而这正是让我内疚的地方。若他健康如初,我的内疚感必定会随着时间的过渡而减少,可他眼下却在迅速的走向死亡,我若一直装傻会对不起他,若接受他的感情又何尝不会伤到杜一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