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半醒半寐之际,时光的流逝是不经意间的。
史茜妮一直觉得33头脑昏昏的,她拉起左衣袖,看见上面有一道疤痕,这是自己受训时,磕碰到铁架上划伤所致。
她撩开被子一角,想下床走动,却发现左小腿肚钻心的疼痛,她低头瞧见上面被绷紧紧地包裹着。
她恍然记得受到了枪击。
没有错,自己并不是在梦中,是吴妈存心要欺骗自己。
傍晚时分,史筠珩回到家中,吴妈告知他茜妮归家的事。
“茜妮,你还好吗?”史筠珩兴匆匆地步入她的闺房。
“爸爸,我还好,腿上中枪了。”史茜妮哭丧着脸,娇嗔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昨个秋津奈绪见你受伤,就把你带回来了。”史筠珩拨弄着书架上的书道,“以后不许这么顽劣了。”
史茜妮朝父亲努努嘴,不敢言语。
在她看来,父亲是一个不怒而威的人物。
可是,如今却是一个76号的刽子手。
这个恶气,她咽不下。
“爸爸,你现在供职76号?”史茜妮枕着手臂问道。
“这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史筠珩回绝了她的询问。
“难道你就甘心在汉奸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功过后人评,不是由你来判定。”史筠珩扭头离开了房间。
自从觉察到李士群的异常举动后,史筠珩便每日深居简出,闲暇时间,就打发在院子里整理花花草草,除非有外事活动,他必须到场。在76号,只是挂了个虚职。
坐山观虎斗,是他的拿手好戏。看两个疯狗怎么互相撕咬。
花架上攀援的迎春花恣意的绽放,有些已经残败了,黄色的花瓣缀在藤架上,支楞着,像是午后狗伸长的舌头,大口喘着粗气。
史筠珩最喜欢侍弄他的那盆雪里红,雪团一般的颜色里,裹着一大朵艳红的花苞。外边看似不经意的一抹娇羞,背地里却又是艳丽十足,这种花,在他看来,与自己的心境妙合无二。
腿伤隐隐作痛,史茜妮出不得房门,只能靠在窗台上,推窗展望,嗅着满园的芬芳。左手侧她瞥见父亲拿着锄头有模有样地翻动泥土,她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瞅着这个老家伙。嘴里咕哝了“汉奸”两个字。
她不知自己的那封信哪里去了?这个是万分紧急的,否则对不起死去的郑书记。
不在父亲这里,就在秋津奈绪那边,这两个在她看来,都是有问题的,两个人嘀嘀咕咕地为rb人做事,还不以为耻。
晚饭的空当,史筠珩说有应酬,就离开了家门。史茜妮也未挽留,趁着父亲不在,她正好可以把家里重新检索一遍。
吴妈做了一些sh本帮菜,但是史茜妮吃在嘴里木木的,没什么滋味。
“吴妈,昨个儿我是什么回来的?”史茜妮停下筷子,问道。
“小姐,你看看你,就是一直在瞎琢磨。”吴妈把话一推,干脆说道,“下午你也问过老爷了,何必折腾我这个老妈子。”
一晌无话,只有杯碟剥啄的声音。
晚上,秋津奈绪过来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