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看了无双一眼,吩咐众人道:“我出去瞧瞧,你们都早点回去歇着吧。”
众姑娘应声,跟着鸨母一起往外走。
刚出无双的小院子,就见阳显和曹捕头带着一帮差役急匆匆地闯进二门。
鸨母忙满面堆笑:“哟,阳二公子,曹捕头,今儿个怎么凑到一起来了?敢情是有什么差事?”
阳显向鸨母拱了拱手,道:“王妈妈高见,确实要寻个人回衙门问话,还望妈妈行个方便。”
鸨母点头道:“这是自然,不知道阳二公子要寻哪个,我晟音坊的人都很规矩,这一点曹捕头最清楚。”
曹捕接道:“王妈妈无需多心,这次要寻的是一个拿着铁笛的外乡人。妈妈快把这人交给我们,免得我手下这些粗人闯进院去,吓坏了姑娘们。”
鸨母想了想,道:“外乡人倒有一个,只不过手中没有铁笛。”
阳显忙问:“此人是否京城口音?须发浓密?”
鸨母迟疑道:“张公子确实是京城口音,只不过他是我女儿的客人。唉,我家无双,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这点阳公子也知道。要带走她的客人,只怕会惹恼她,即便我是她妈妈,平时也不敢招她不痛快哩。”
阳显闻言,很是不悦,沉下脸就往无双的雅韵院里闯。
鸨母阻拦不及,忙跟过去,众姑娘也赶紧跟过去,要瞧瞧这事如何收场。
阳显冲进正堂,又进里间,正见着沈绉在纸上写字,无双贴在旁边看,旁边还有两架筝,好一幅红袖添香之景,不由怒火升腾,气冲冲道:“无双姑娘,我请你游湖,你推说身子不适,却为何这么晚了还在会客?难道我堂堂府尹公子,还比不上一个穷酸书生!”
无双闻到阳显身上浓重的酒气,不禁皱眉,以袖掩鼻道:“阳公子请慎言,无双卑贱之人,不敢高攀。”
阳显见无双如此冷待,更加生气,那个张若虚喝得并不比他少,为什么无双不嫌他身上有酒气?何况自己回府后睡了一觉,清醒了不少,这才能带人四处寻找拿着铁笛的人。无双这样区别对待,真可恼,立时就要发火。
曹捕头见阳显被无双抢白,有心表现,当即指着沈绉,对手下差役喝道:“把这个嫌犯给我拿下!”
“谁敢动张公子!”无双厉声道,挡在沈绉身前,“王法条条,张公子犯了哪一条?”
鸨母赶紧拉住阳显,苦心劝道:“阳公子莫恼,此中定有误会,待妈妈我来替你问问清楚,再做处置也不迟。”
阳显醋意正盛,却也明白不能硬来,否则就真要跟无双撕破脸了,于是狠狠地盯着沈绉,对鸨母道:“有劳妈妈。”
鸨母又向沈绉道:“张公子,我现在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阳公子和曹捕头误会你是今天白天在洞庭湖边杀人害命的凶嫌,你赶紧跟他们解释清楚。”
沈绉微微一笑,道:“妈妈,我可以向你解释,笛子是我在路上捡的,如果我是杀人犯,还会带着凶器四处招摇吗?如果知道这是杀人犯的东西,借我一百个胆儿也不敢捡。哦,忘了跟你们说我是怎么知道笛子和杀人犯的关系的,这还是拜无双姑娘赐告。她有位朋友有支相似的笛子,可是久未通音讯,后来听说那位朋友意外故去了,所以今天怡心院的人把我打晕后送到无双姑娘处,无双姑娘还曾疑心是我谋害了她朋友,把我绑了起来,喏,我手上的捆痕还在呢,后来才知道是误会。”言罢伸出双手,捋起袖子,向众人展示手腕上捆绑的痕迹。
众人见后,纷纷点头。
阳显看向无双,问道:“这么说笛子现在姑娘手上?能否借给曹捕头两天,给证人看一下是否凶徒之物?”
无双道:“当然可以。只是笛子是我朋友的遗物,并非凶器,要尽快还我,我好凭此给他立个衣冠冢。”
阳显又问:“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无双道:“名字不详,只知道他姓沈,是位儒雅的书香公子。”
姓沈?阳显皱眉。
曹捕头见阳显陷入沉思,开口道:“公子莫要轻信,依老曹看来,还是先把人抓回去,一关进大牢就老实了。”说着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