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辛的声音悠悠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和浅浅的得意。被他的荤话一刺激,简依安脸上闪过半分羞赧,有点责怪是自己又会错了他的意,却又带着些死里逃生的侥幸,尴尬地笑了笑,立即放开他的皮带,起身退了几步跟他保持友好的距离。“不好意思啊。”简依安诚恳道歉。“过来。”顾烈辛招招手。简依安站在原地:“顾先生有什么吩咐?”“帮我换药。”顾烈辛说。“你刚上过的。”简依安小心翼翼提醒。顾烈辛俊脸微微扭曲,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冷哼了一声,终是拍了下大腿:“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我一个人坐着冷,你过来,过来坐我旁边,陪陪我!”简依安上了发条一样,同手同脚地走过去,挨着顾烈辛坐了下来,长发甩到他的胳膊上,隔着衣物在他的手臂上缠绕。顾烈辛有些后悔刚才又吼了她,可是他实在看不惯她那副对他敬而远之的神情。他摊开手:“放上来。”简依安看着他的手,掏出手机放了上去,贴心地问:“还是要叫救护车吗?”“……”顾烈辛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拉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握,亲昵低斥,“你还能再傻一点吗?”顾烈辛手掌微微出汗,热度传到了简依安冰凉干燥的手心。她并不反感这份湿润的暖意。“你今天夜里,跟那个谁说什么了?”顾烈辛刚挨了揍,说起钟澍都是咬牙切齿,他本想循循善诱,可话一出口,仍是忍不住的生气。简依安的手稍稍抽动了一下。“你别这么抵触。”他温声解释,摸摸简依安的头发,“今天他看见我像看见仇人似的,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简依安组织了下语言,小心翼翼地说:“最近有些传闻,我跟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下。”顾烈辛愣了愣,才问道:“传闻?”简依安点头:“你是有名有姓的大老板,忽然取消婚约总归会引起一些骚动的。他们都是圈内人,知道一些内情也不奇怪,我就解释了下。”顾烈辛有些恼怒地反问:“那些胡说八道的不是都撤干净了吗?”简依安敛了眸子,她之前就知道那些负面词条大概率是顾烈辛撤掉的,可是撤掉了也不代表不存在。她心知肚明,那些传闻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他口中的“胡说八道”,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那就是事实。“没什么,解释了,就过去了。”简依安淡淡地说,隐隐地想把此事翻篇。顾烈辛追问:“所以你跟钟澍说了什么?”简依安细声细气的,声音极小:“说你对我挺好的。”“‘恐吓、威胁、强迫、伤害,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顾烈辛嘴角有丝寂寥地笑意,反问,“我对你‘挺好的’?”简依安摸不清顾烈辛的态度,一时之间又不敢乱说话。想到之前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种种行为,确实是够招人恨的。她可以无比坦率地说不喜欢他,她讨厌他。尤其是在床上欺负她的时候,她对他的恨意到了顶峰。可那次在海底的舍身相救,那一张张救急的银行卡,寒夜里风尘仆仆的一顿饺子,她就没有一丝的感激吗?想到这里,简依安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大概是失心疯了,竟会感激给她制造苦难的混蛋。顾烈辛拿来暖和的毛毯罩在她身上,轻柔地捏住她的手,慢慢研磨:“让你打工,让你住车库,还有手术费合约的事,你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