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辛上过一年半的大学医学院,急救对他来是基本操作。就当他抬起简依安的下巴时,简依安吐出最后一口水,随后苏醒了过来。简依安看见顾烈辛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推上他的胸口,推到他身上的手还是软绵绵的。“你离我远点……”简依安说,声音中厌恶之感溢于言表。顾烈辛愣住了,继续蹲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有点不知所措。保安看见气氛不对,识相地退到一边。简依安咳嗽了几声,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刚才是你撞我,你生气个什么?”顾烈辛回过神来,心底也升起一团火。“你有什么……要求……”简依安红着眼和鼻子,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要咳好几次。脾气倔,是个犟种,这一点顾烈辛也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一点没变。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浪费他自己的时间。那边欧洲的几个老头还在等他的视频会议。顾烈辛怒视着简依安,不耐烦地解下手腕上的手表,接着用力一甩,扔进了泳池。“捡回来。”顾烈辛命令道。他知道,对于不会游泳的简依安来说,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不愿意让她在他这里能轻易地达到什么目的,他要让她知道,他才是掌控者。果然,简依安注释着腕表落下去的地方,迟迟没有动静。顾烈辛冷笑一声:“你要不敢……”“顾烈辛,你要,说话算话。”简依安沉静道。“嗯。”顾烈辛回答,随后又说,“别在我的泳池里溺死了,以后要没客人来,这笔账也是要算在你头上。”简依安不再理他,而是顺着岸边水浅的地方走,小心翼翼地避免让水淹没到鼻腔。她按照刚才脑袋里规划的线路,虽然蹲下去的时候呛了几口水,最后还是顺利找到了手表。简依安把湿漉漉的手表拎在手里,举到顾烈辛眼前,声音颤抖地问:“现在可以了吗?”顾烈辛面色难看地接过手表:“不……”“不”字还没出口,顾烈辛叹了口气,把表揣进口袋里,单膝跪下,一手握住了简依安的脚踝,一手在脚环上按了几个键。“你再寻死就走远点,别让我看见。”顾烈辛说,接着头也不回地走远了。简依安仍是站在原地,身体轻抖,却如释重负,也不再是刚才那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顾烈辛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咚的一声。理智让他不要回头,欧洲项目出了问题,他要赶紧去开会。而身体却比意识快一步地做出了反应。身后的简依安跪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真是欠你的。”顾烈辛快走过去,不爽地说。简依安如临大敌,挣扎道:“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不想死就闭嘴。”顾烈辛把简依安抱到泳池边缘,“再闹就把你扔下去。”简依安不敢挣扎了,她知道现在的顾烈辛是真的会把她再扔进去的,她努力绷紧身体,让自己不因为疼痛颤抖。顾烈辛抱起简依安,出乎意料地本人比她看上去还要轻,他心中又腾起一丝不悦。他穿过酒店的走廊,搭上了一部私人的小型电梯,按下了五十层。电梯运行很平稳,相应的时间也很长。两人在密闭的空间中,微弱的呼吸都清晰可闻。顾烈辛的心跳得平稳而又力量,隔着衬衫衣料传到简依安的耳边。濡湿的衣物让两人体温差更加明显,敦实的胸膛散发出热量跟她冰冷的身体也形成鲜明的对比。尽管腿还是很疼,浑身紧绷得像钢铁,简依安的心里蓦地升腾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是尴尬。简依安小心翼翼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顾烈辛瞥了简依安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警告的意味。简依安今天已经达到了目的,不敢再惹到顾烈辛。尤其是现在还隐约感受到顾烈辛刚劲虬结的臂膀,或许把她打晕也就是一拳头的事。在绝对的力量悬殊面前,简依安服软了,她抿了下嘴,不再说话。电梯到了。顾烈辛出了电梯,径直走到走廊尽头,一手抱着简依安,一手按上了门锁。门锁解开,是间套房。这是顾烈辛在酒店的休息房,有时候在公司加班到太晚了,赶不及回别墅就会来这睡一晚上。房间的布置跟他在别墅的卧室差不多,但就是冷风阵阵,气温比室外低了很多。简依安冷不丁打了个冷颤。顾烈辛神色冷峻地把简依安放在沙发上,随后一言不发从衣柜拿出干净的西装和衬衣,推开内室的门,进了浴室。简依安有点不理解顾烈辛的用意,倒是不担心顾烈辛会真的杀了她。毕竟她死了就没办法还钱了。但现在跟他同处一室,不知道之后他又要怎么折磨她,简依安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简依安看着门的方向,打算出去。可她刚一站起来,膝盖如同冰块崩塌,咚的一声跪在了地板上。简依安跟刚出生的小鸡仔一样,双腿发软,尽管双手撑地,怎么都站不起来。顾烈辛一出门便看见简依安对着门行大礼的样子。他本想揶揄几句,又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把简依安从地上拉起来,揪着她的后领,让她不至于再掉下去。“进去泡水。”顾烈辛说。简依安微怔,探脑袋看着里面,只见水汽氤氲,一股暖流扑面而来。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眼中闪烁着一点点的星光。见她一直不动,顾烈辛莫名烦躁。“你大可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顾烈辛冷漠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那我能泡多久?”简依安小心翼翼问道。“在我说可以之前,你绝对不能出来。”顾烈辛警告。简依安点点头,拉开门进去了。看着简依安进去的背影,顾烈辛整了下领带,坐到办公桌前开始视频会议。简依安进到浴室之后,反锁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