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人群熙熙攘攘,都有各自的去处。简依安也希望像他们一样,能自由地走动啊。她看向自己的裤脚,脚环还紧紧地束在脚踝上,得想办法把它拿掉才行。简依安回到自己的工作间,看见桌上放着一份还没打开的员工餐。盒饭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小简姐姐,我给你留的,热一热可以吃。小菲。”简依安觉得心里暖暖的,正打算把饭放进微波炉时,她的门锁被撬响了。开门的人正是陈菲,她正低头走进来,一见到简依安眼睛都亮了:“小简姐姐,你回来了!”陈菲上下打量着简依安:“红姐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吓死了。”简依安安慰她说:“我现在没事了。”“对不起,都怪我,要是那天不让你去代班就好了。”陈菲轻轻抱住简依安,说话带了些哭腔。“这事谁也无法预料,不怪你。”简依安拍了拍陈菲的肩。“对了对了,小简姐姐,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新鲜的,这几天我每天都多拿一份,盼着你回来能吃上热的。”陈菲从塑料袋拿出带着水汽的盒饭放到桌上。简依安也很感动,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个人惦念着自己总归是欣慰的。“谢谢你小菲。”简依安笑了下,“你妈妈怎么样了?”陈菲摇摇头:“医生让我做好最坏的打算。”简依安的心也揪了起来:“不是专家吗,怎么会束手无策?”陈菲眼泛泪光:“我没有钱,没办法给妈妈做手术,只能像之前一样保守治疗,吊着一口气,医生说我妈妈随时都有危险。”说完,陈菲抱住了简依安,脸埋进她的肩上。“我不想没有妈妈,小简姐姐,你能借我点钱吗?”陈菲闷闷地说。简依安身体一僵,她昨天看过工资卡,里面只有一千块了:“小菲,我只有一千块了,肯定不够的。”陈菲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姐姐,跟我的凑一凑可以前期付检查的费用了,你愿意借我吗?下个月发工资了我就还你。”简依安点点头,她能帮上忙总归是好的。陈菲感激涕零:“谢谢姐姐,我下班了就去医院交钱。”简依安前几天请了假,这几天都要在大厅前台值夜班,算作补班。寂静的夜里,酒店的大厅并没有什么人走动,简依安看着电脑上一串串的房间编号就快陷入梦乡。负责大厅卫生的小马哥正在做卫生,下旋转楼梯的时候没站稳,一下滑倒了,弄翻了水桶,水漫得到处都是。小马哥腿脚不便,跌到地上一下子还站不起来。简依安听见了动静一点困意也没有了,赶紧去扶。“哎哟,真是谢谢你哦。”小马哥感激地说。小马哥是森威的老员工了,平常见了任何人都是笑眯眯的,是很和善的人。“您没事吧。”简依安关切道。小马哥在简依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和蔼地说:“依安小姐,终于跟你说上话了,我曾经是您的影迷。您的《白帆传》和《绝艳赋》真是风华绝代,使我久久不能忘怀啊。”简依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把口罩拉上一些,她不愿意曾经的影迷看见她现在狼狈的样子。小马哥笑了下:“您可以扶我去那边坐一下吗?”简依安扶着小马哥走了过去。“说实话,第一次在这儿看见到您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小马哥说,“您现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那天夜里我看见您被顾总抱上车……”简依安摇摇头:“上次遇到胡搅蛮缠的客人。”“哦,那还真是不幸呢。”小马哥惋惜道,“冒昧地问一下,您现在跟顾总是什么关系?”简依安坦诚说:“他折磨我,我被他折磨。”小马哥笑了起来:“还真是有趣的关系呢,是这样的,希望您能帮我个忙。”简依安说:“请说。”小马哥说:“我以前是《颜春报》的记者,现在在国内娱新社做兼职,希望您能跟我分享信息,我们合作找新闻。当然,每条新闻都是有酬劳的,金额不会特别大,但也能改善下您现在的生活。”《颜春报》是M国的低端的娱乐杂志,那些记者说白了都是狗仔,简依安以前也被杜撰过一些新闻,对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好印象。“你的意思是当狗仔吗?”简依安直截了当地问。小马哥也不藏着掖着,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简依安思考了几秒,便问:“我要做什么?”“您刚入行不用多么专业,哪里有事故直接用手机拍照或者联系我就行了。”“但我现在没有手机,恐怕是没办法联系您了。”简依安回答。二人正说着话,前台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简依安赶忙跑过去接起。电话中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您好,我要找员工简依安。”“是小菲吗?”简依安问,“我是简依安,在补班呢。”“小简姐姐,我被开除了,红姐说顾总突然查考勤,我考勤不达标,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陈菲哭诉道。简依安的心揪了起来:“那你医药费怎么办?”陈菲哭得断断续续:“小简姐姐,谢谢你,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剩下的我不能再麻烦你了。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把银行卡和一千块还你。”“早上五点。”简依安回答,随后安慰道,“你先别伤心,你有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小简姐姐,谢谢你,”陈菲哭道。简依安说道:“没事。”小马哥还在一边清理水渍,见简依安放下了电话,便说:“手机的问题不用担心,摄像设备我这里有的是。只要您愿意合作,我们就已经克服了最大的难关。”想到自己现在确实缺钱,之后每个月微薄的工资还要上交顾烈辛抵债,若自己能攒点私房钱,危急时刻也不至于束手无策。简依安点点头:“好,我答应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