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章
四月份,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屋里也不烧地暖了,但屋里边反倒是冷飕飕的了,还不如待在屋外晒太阳要来得暖和。
原本李幼侬还决定等开春了,天气暖和了,她就睡到榻上去的。
但她趁着靳琛不在的时候,午睡在榻上尝试睡了一个时辰。午睡醒来腰酸背痛,且还差些被冻着凉了。
这之后,她还是乖乖的回到床上睡了,闭口再也不提她睡榻还是让靳琛睡榻。
总归都已经一块睡了这么久了,就莫要瞎折腾了。
晚上再睡回温暖的软床,什么病痛都没有了,抱着软衾在软软的床上滚了两圈,发出了满足的轻哼音。
靳琛正好回了房,听见她这满足的声音,略有不解。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倒也摸清了她的性子。
她性子单纯,很容易就能把她的性子摸了个透。
她素日里很容易就满足了,或只是一碟子好吃的点心都能让她高兴一整日。与她相处过日子,再沉闷的心情也会跟着好了起来。
靳琛走进来,拨开珠帘的时候,李幼侬才察觉到他回来了。从纱幔中探出了个脑袋,看向靳琛,软声问:“驸马你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往日他都会回府与她一块用晚膳的,今日却是差了人回来,与她说不回来用膳了。
靳琛道:“大理寺里边遇上了比较棘手的案子,故而回来晚了。”
李幼侬点了点头,可随而目光触及到了他的左脸脸颊上,惊讶的“呀”了一声后就撩开帐幔就从床上下来了。赤脚踩在了地上,朝着靳琛快步走去。停在了他的身前,伸出了白皙柔嫩的手摸上了靳琛的脸。
靳琛身体微僵,感受到了那滑腻的手在他的脸上轻抚而过。
所触之处,痒。
“驸马,你的脸怎么伤了?”
在靳琛的左脸颊,耳朵旁的有一道半指长的划伤,直到下颚。那划伤是见了血的,但好在不深,现在也没有血溢出了。
李幼侬很确定靳琛早上出门的时候,这张脸还是好好的!
靳琛嗓音不自觉带着一丝哑:“今日办案的时候,一个不察,被一个老太拿着破瓷片给划伤了。”
闻言,李幼侬皱着一张明艳的脸,嘟囔道:“你有什么错,你也不过是为我父皇办事罢了。她怎对你这般大的怨气,还出手伤人……你的伤口不能碰水的,你方才沐浴的时候,可有碰水了?”
说着,那双凤眸望向靳琛的黑眸,带着询问。
他的身上还有些水汽,应是刚刚沐浴过了。
靳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向来糙惯了,像这样的小伤在他眼里都算不得伤,故而也不当一回事,该如何擦脸还是如何擦脸。
他没有回答,李幼侬便知道了答案,瞪了他一眼,说教道:“你怎就不注意些,要是发炎留疤了怎么办?!”
李幼侬不会凶人,便是瞪人,也是软绵绵的,没有半点的说服力。
靳琛被她这小瞪了一眼,气息微窒,心头也跟着微微一颤,心底像是被她软绵绵的小手挠了一下,尾骨略麻。
虽是如此,但面上依旧没有变化。
喉间滚了滚,低沉回了声:“往后我会注意些。”
李幼侬想了想,随而放下了手,下意识的就拉住了他的手。
柔软滑腻的掌心与粗粝带着薄茧的手,是那么的和谐。
李幼侬把他拉至到她的梳妆台前,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随而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罐。
小瓷罐一打开,便有淡淡的清香飘散了出来。
“这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伤药,我要是有磕着碰着的地方,便会自己抹上这药,过个些天,连疤都会没了。”
说着话的时候,指尖沾了些许透明的膏药,然后倾身下来,靠近男人,指尖点在了男人的脸颊上。
向靳琛袭来的有膏药的清淡花香,也有女子淡淡的馨香。
她呼出来的淡淡的气息落在了靳琛的脸上,她却丝毫未察觉,依旧细心地抹着膏药。
撩人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