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露闭上眼睛,砸在温热的怀抱里。
她蓦地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龇牙咧嘴的谢玉琢。
“谢……谢大哥?”
刘露以为谢玉琢跑了。
谢玉琢踉跄着往后退几步,后背抵着墙壁,才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他抱着刘露的手在颤抖,“你一天天吃的啥?长这么胖,这么重,我的隔夜饭要给你砸出来了!”
刘露所有的恐惧和害怕,被谢玉琢这句话搅得烟消云散。
她脸色通红,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诶!我救你,你不领情,还给我白眼儿!”谢玉琢举着刘露,佯装往地上扔,“出了这条巷子,咱们谁也不认识谁。你可不许说我占你便宜,死赖上我,以身相许来报恩!”
刘露吓得闭上眼睛,紧紧抓着他的衣裳。
谢玉琢哈哈大笑,“你这点胆子比耗子还小,能平安活着长这么大,挺不容易的吧?”
刘露气得想揍他一拳,挣扎着下来。
那一日白家乔迁,她帮忙送桌凳,谢玉琢跟在她屁股后面,说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有时又观察入微,她需要帮忙的时候,他适时搭一把手。
可眼下又这般嘴欠!
她调头就走,看着护卫走来,吓得躲在谢玉琢身后。
谢玉琢看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蹦到他身后,小脸儿煞白,“妹妹,你别怕。他们看着勇猛,战斗力是个渣渣!你看我的……”
护卫抽出长刀。
谢玉琢脸色一肃,将卷起来的袖子撸下来,拱手道:“在场的各位兄弟,我和你们家妈妈交情匪浅,都请给我一个面子,将这不长眼的刀剑给收起来!”
“把人交出来!”护卫往前一站,长刀泛着寒光。
“有话好好说!”谢玉琢挣脱刘露的手,“你别抖啊,抖得我紧张!”
刘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他颤动的裤管,“我……我没抖……”
“那玩意儿不长眼,要不你和他们先走?我待会去找红楼老鸨赎你?”谢玉琢转身,刘露手指紧紧揪着谢玉琢的衣裳,谢玉琢看见一道窈窕身影走来,腿立马不抖了。垂头看着刘露的眼泪掉下来,挺直了腰杆,嬉皮笑脸道:“你都喊我一声哥了,我咋能丢下你不管咧?你看看,又被我唬住了吧?”他把袖子往上一撩,“你等着,哥待会就带你走!”
刘露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谢玉琢挡在刘露前面,双手叉腰,“正面上我啊!你们这些渣渣!”他抬着腿扭动脚踝,“别浪费时间,你们八个一起上!”
八个护卫面面相觑,挥刀上前。
谢玉琢心里慌得一批,腿都软了,朝着街角大喊一声,“鸢娘,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动手了,饶了他们这一回!”
护卫一听谢玉琢的话,立即收刀,看向前方,鸢娘仪态万千的从转角走来。
她似笑非笑道:“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口气这般大,原来是谢公子啊。”
谢玉琢不客气地说道:“鸢娘,你咋什么人都收?来历都不调查清楚,当心捅着马蜂窝!”
鸢娘有几分眼见,与她合作的那俩个人,都是逮着穷苦的姑娘下手。
刘露穿着寒酸,哪有什么过硬的背景?
“谢公子,你瞧上这个丫头片子,我卖你一个人情,一百两银子赎回去。”
“她是赵老爷侄女儿的徒弟,你大可将她领回去,等着赵老爷上你这儿赎人。”谢玉琢将刘露往鸢娘面前一推,掸一掸袖子,就要走。
鸢娘有点摸不准,谢玉琢话中的真假。
“我开门做生意的,哪里能做赔本生意?这丫头是有人卖给我,甭说她是赵老爷侄女儿的徒弟,就是赵老爷的侄女儿,你们要将人带走,也得给银子!”鸢娘沉着脸,不通人情。
谢玉琢笑容不变道:“露儿是良家女,你不是从她家人手中买走的,尽管和我犟着,到时候可别和我们攀交情!”鸢娘脸色一变,谢玉琢话音一转道:“鸢娘,你在镇上混得风生水起,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这笔账该怎么算。你放人,我们不追究。你的损失,在哪儿丢的,就在哪儿给找补回来。”
鸢娘不作声,权衡利弊。
谢玉琢道:“露儿的户籍不在你这儿吧,就算你拿着卖身契,等官府的人上门来,你还能扣住人不成?别到时候……你买的其他人,也捅出篓子来!”
鸢娘斜睨刘露一眼,“谢公子,杜鹃儿成天盼着你去找她,指望着你给她赎身呢!如今看来,你是有了新人。念在你是咱们红楼的常客,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人给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