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愣了一下,她看向白孟,许是下地干活的缘故,面皮晒得有些黑,五官周正,颇为俊朗。
漆黑的眼睛坚定的望着她,给她勇气和力量。仿佛在说:放手去做,别怕,有哥哥在呢!
白薇心中升起异样的情绪,除了老爷子和师傅之外,她再次感受到久违的亲情。
心口又酸又涩,或许这是老天爷对她的弥补,才会让她死而复生,拥有如此维护她的亲人。
白薇握紧了手指,她会好好替原身护好这些真心疼爱她的至亲,不叫人将他们欺负去。
她看向顾时安,因为手臂剧烈痛楚,汗湿他后背单薄的布衫。
“顾时安,你把地还给我们。另外,这些年我们家供养你念书,花费不少银子。你连本带利归还,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顾时安脸上肌肉扭曲一瞬,卸下伪装,“不可能!”
白薇冷笑道:“你不把地还给我,我就去县衙告你私吞土地。你的名声有污点,到时候你做官,上面来人摸底调查,你还能入阁为相,光宗耀祖吗?”
顾时安咬牙切齿,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格外爱惜羽毛,但他不甘心轻易将地还给白家,打算以此和白薇谈条件!
“你要地不是不可以,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白薇如何不知顾时安指的是他谋害她一事?
“这可由不得你!”
白薇往他左腿上踹一脚,顾时安栽倒在地上,压到骨折的手,痛得嚎叫一声,就见白薇朝他走来,心底一颤。
“你这个疯女人,快住手!”
顾时安从未遭过罪,父母在时,除了干活,没有挨打挨骂。
进了白家生活,白启复和江氏将他当做亲生儿子,没有让他干过活,让他一门心思念书,半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可谓顺风顺水!
哪曾想,有一日栽在白薇这蠢女人手里!
“你的地,我给你。银子我也算给你们!”顾时安急切地说道,生怕白薇这个疯子会对他动粗,“你这半个月躺在床上,我问县令爷借了一笔银子,一共三十两,已经分两次给你们。我来白家十五年,最开始五年,每年束脩和拜师礼一共一两银子。之后十年束脩与笔墨纸砚,每年共八两,共计八十五两。扣除三十两,还需要给你们五十五两。”
顾时安满头冷汗,他喘着粗气,“你打断我的手,伤筋动骨一百天,请郎中,抓伤药,零零碎碎也得几十两。念在你们抚养我十几年,再给你们二十两。我手里没有这么多银子,三天后给你们送来。”
既然已经撕破脸,顾时安不再伪装。
他扫过视他如仇的白家人,嗤笑一声,没有人比他更想摆脱白家!
只不过是以他最狼狈的方式,心中很不痛快!
“你在白家吃喝穿住不算吗?”白薇冷嘲道:“五十两。”
足够白孟娶妻了,还有一些余钱,可以改善家里的生活。
顾时安想讨价还价,触及白薇冷然的面容,心有余悸。
害怕白薇迎头再给他一拳。
心中权衡一番,咬紧牙关道:“五天后给你!”
“大哥,你去写字据。”白薇知道顾时安要脸,只要拿着字据,不怕他会赖账。
“嗯!”白孟一瘸一拐去隔壁房间,写一张欠款字据,又拿着一支开叉的毛笔过来,塞顾时安手里。
顾时安快速看完字据,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一时大意,吃了闷亏,只能忍一时之气,先离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