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哭笑不得的把贾琏的小手撕了下来,一本正经地道:“你姐姐不是生气,她是害羞了。”
贾琏理解不能的歪着头,很快又被贾瑚接下来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贾瑚这回发狠了,他说:“你已经四岁了,三百千背会了没有?”
贾琏左看右看,就是不肯回答。贾瑚把他的小脸扳正,逼问他,“到底背会了没有?”
若说贾代善未死之前,贾瑚被拘着读书,偶尔和四王八公的子弟出去游玩也有限,身上带着的是读书人的儒雅和王孙公子的贵气,那么贾代善死后,贾瑚这六年借着贾代善留给他的人手,瞒着贾赦做了好些事,身上也渐渐带上前世就习惯了的上位者的气势。
这一逼问,贾瑚有意识地放出一两丝面对那帮下属的气势,贾琏就怂了。
他也不敢含糊其辞,乖乖地道:“《三字经》还未背完……”边说,还一边发射萌蠢光线,企图让哥哥放过他。
可惜贾瑚丝毫不为所动。
他继续问:“背到哪一句?”
“……”贾琏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憋出一句,“人之初,性本善?”
贾瑚气笑了,这不是《三字经》的第一句吗?他眯起眼睛,阴测测地说:“这么说,后面的一句都背不出来了?”
贾琏被吓到了,眼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贾瑚这才没事人一样收了那副吓坏小朋友的样子,摸着小贾琏的脑袋,温柔地说:“没关系,从明天早上开始,你便随我读书吧。”
小贾琏:qaq。
出了门,贾瑚果然抱着贾琏去找了刘氏,说了读书的事。
刘氏有些忧心地说:“瑚儿,莫不是明年的春闱你不去了?”
贾瑚满不在乎地说:“去。不过也有时间给琏儿启蒙。”刘氏还要说些什么,贾瑚无奈地说:“母亲,父亲平日忙于公务,母亲又要管家,妹妹年纪也到了,要学些女孩子的课程,我看,也就只有我最是清闲了。”
刘氏还是不同意,她责备道:“你哪里就清闲了,刚才还不是说镇、理、齐、治等几位国公之孙一齐给你下了帖子吗?京城这些交好的世家子弟,你六年来头一回出门和他们交际,日后帖子怕是接踵而至。还有,你那些个金陵的朋友,明年也要赴京赶考,你作为东道主,还偷得了闲?”
说到这里,刘氏不想在下人面前给贾瑚没脸,便叫人都下去,自个儿握住贾瑚的手,道:“我的儿,娘知你自幼天资出众,这六年来也是勤学不辍,可是,雪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虽得了举人中的头名,却不可自大自矜,学不能日进,则日退。昨儿我听玉砚说,你在船上的日子,光顾着看那些个游记和诗集了,是也不是?”
贾瑚摸摸鼻子,暗骂玉砚这丫头多事,先是硬着头皮称是,又为自己解释道:“娘,我这不是一时放松放松吗?”
刘氏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说:“那丫头是你亲自选的,说要识文断字才好,这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虽如此,却没为她求情。
在刘氏看来,玉砚是贾瑚的丫头,不是她的,背主的丫头不值得同情。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丫头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瑚儿也十六了,年轻英俊又有前途的公子哥儿整天在她们面前晃悠,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能不芳心大动么?
刘氏一时为贾瑚骄傲,一时又气愤那丫头为了能留在贾瑚身边,做出背主告状的事来。今日玉砚只是告状,明日是不是就敢下药了?
贾瑚摸摸鼻子,道:“早晚都要打发出去。”心念急转间,又道:“不然,给琏儿请个先生?”
到底是儿子房里的事,他不欲多说,刘氏也就放下了。不再揪着个丫鬟不放,刘氏接过一直窝在贾瑚怀里的小贾琏,笑骂道:“你还惦记着琏儿读书的事呢?要我说,我和瑛儿给他启蒙也够够的了。”
贾瑚大摇其头,道:“母亲,你就护着吧。这个混世魔王,你和瑛儿管得住?”小贾琏听了,冲他讨好地笑了笑。
刘氏气到了,怒声道:“你这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琏儿这才几岁?你未免操心的太早了吧?琏儿读书的事,有我和你父亲呢,你不必多管。我看,瑛儿早就想着要吃西边那家的如意糕,你也该出门走走了。”就把贾瑚轰走了。
贾瑚闷闷不乐地走在大道上,心里很是委屈。四岁启蒙怎么了?他三岁就启蒙了,贾琏现在连《三字经》都还背不全,他当年都把三百千都背的滚瓜烂熟。再说,他可不想弟弟变成书上那样,贪花好色,又一无是处的纨绔。
这样想的贾瑚,浑然忘了,当年他可不是真正的不懂事的小孩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城西的如意阁。这家小食铺有不少贾瑛喜欢吃的小食,其中如意糕是其一。如意糕是如意阁的主打商品,久负盛名,由独家秘方所制,据说是背后的主子拿出来的。而其主子某位贵人,是以没人敢仗势欺人,逼东家把方子拿出来。
鹤归很识相的停住,轻声问道:“爷,可是要给大姑娘带点小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