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婵回到王府之中,狠狠地扯着手中的丝帕,若是平常,她定然要摔房间中的瓷器泄愤,不过现在是在熠郡王府,摔了之后不好解释,只能换种方式。
那名胡人拎着酒壶走进来,看戚月婵在房间之中,连忙笑着靠过去:“你怎么回来的这样快,不是说进宫了吗?”
戚月婵厌恶的向后一躲,满目鄙夷的看着他:“离我远点,别忘了,我现在可不再是你的妻子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可是攀上贵人了,哪里还需要我这样一个粗鲁的胡人,只希望你赶紧尽快完成贵人的吩咐才是,别忘了,到时候得到的金银可有我的三分之一。”
“知道了,滚到后院去喂你的马去吧。”戚月婵恶声恶气的说道。
胡人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晃着步子,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拎着酒壶走了出去。
戚月婵最终还是忍不住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绝对不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她从小养尊处优,沦落在外面之后才知道一个女人讨生活有多么不容易,更何况边境那边到处都是未开化的蛮人,就像那个胡人一样,野蛮、粗鄙,若不是为了生活,她怎么可能会委身于那样的人。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蛐蛐的鸣叫声。她眼睛一亮,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窗边,在窗边的缝隙中拿出一个纸条。回到房间中连忙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拆开:“新年皇上设宴……”
华君阁中,沈凝华坐在桌案后面,桌面上放置着两摞厚厚的账册,碧珠手中拿着算盘站在一旁:“小姐,这是华君阁今年一整年的账册,奴婢全部核对过,有问题的都整理好了,记录在这个册子上。”
沈凝华接过册子,一目十行的扫过:“你记录的很仔细,那个贪污柜台银两的掌柜可是惩治了?”
“是,已经惩治过了,银两也追回了。”
“嗯,好,其他的都是记录上的错误,已经平账就好了。今年的盈利比之去年多了不少,辛苦你了。”白渃、红菱和青雀大部分时间都在她身边伺候,只有碧珠一个人管着账册和很多对外的事情,经常需要到外面处理,这几个人中她可以说是最辛苦的。
碧珠握着算盘笑嘻嘻的:“小姐,奴婢就是喜欢和盘算账册打交道,您可别觉得委屈奴婢,平日里看那些奸商想尽办法的坑我,也是很有趣的呢。”
沈凝华笑出声:“好,快要过年了,今年给各个掌柜的年礼都备的厚一些,对我们忠心耿耿的人不能亏待了。”
“小姐,奴婢也是要红包的。”
“早给你们准备好了,还等着你们开口吗?”
红菱在一旁偷笑:“碧珠姐姐,我可是看到小姐准备了,很多银子,到时候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看到红菱故作贪婪的模样,沈凝华都懒得理会他:“让她一个人乐呵去吧,碧珠,给父皇的年礼我亲自准备,你不用管了。”
百里君熠下了早朝走进来,碧珠等人连忙躬身退下。“凝华,我刚刚听到年礼,可是想好送什么了?”
“有了些想法,还要在确定一下,你今天回来的倒是早,没有去吏部吗?”
百里君熠坐到软榻上,从身后抱着沈凝华,绣着她发丝上清新的味道,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我被父皇免职了,今天被调到了礼部,也算是个闲散人员了。”
“从吏部调到礼部?”
“是啊。”
沈凝华叹息道:“按道理来说,从周城回来,我们查出了周家这个大蛀虫,父皇怎么都要将你从郡王升到亲王,毕竟降低你的爵位是因为我们要离开京都,如今立了功回来父皇不仅没有将爵位加封上,还免了你在吏部的职位,看来,他老人家是彻底忌惮上我们了。”
“是啊,闯了一次皇宫,算是将父皇的信任完全破坏了,还有白渃的事情,父皇怕是也料到了是你让她前去告御状表忠心的,虽然面子上接受了,但心中到底还是不舒服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人算计。”沈凝华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礼单,“这是我准备的年礼,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增减的。”
百里君熠大体扫了一眼点点头说道:“你想的比我周全。”
“原本还想给父皇送一些调养身体的药,夏静心……百里安庆的事情到底让他怒火攻心伤了身子,如今我们送了,父皇怕是也不会接受,还是让陈伯伯想办法给他调养吧。”
百里君熠声音一沉:“怕是也难了。”
“嗯?”沈凝华不解。
百里君熠解释道:“父皇大概是调查到了陈伯伯和我的关系,如今很少宣召他看诊,陈伯伯今日呈上了辞官休养的折子,父皇已经同意了。”
沈凝华皱起眉心:“父皇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父皇最近对官员的调动很频繁,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百里君熠抚着沈凝华的发丝,绸缎一般的触感让他不舍得放手,“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估计今年的年宴怕是也难以平顺度过了。”